安王，趙承柏。
奚紹安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些什麼，臉上的肌肉都因著太過恐懼都抖動。
宿命輪回，因果循環。
原來不是不報，隻是時日未到。
“是你？”
前些時日，奚紹明的事情被翻出來，奚紹安便懷疑是有人想要將當年安王的事情翻出來做文章。
但他查遍了京中的諸多人，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是衛淵！
十三年前，衛淵才多大？
不過一個小孩子，他知道什麼，又怎麼會在這麼多年後，要為安王翻案？
不，不對。
奚紹明驟然看著他，沉聲問道：“你是想為衛忠報仇？”
雖說衛忠的死，是陳家的人做的，可是若是究其根本，在此之前，安王出事時，衛忠被連累，他們奚家也是曾經落井下石過的。
所以……
“你要報複我們？”
但一個衛淵，當時還隻是孩子的衛淵，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內情的？
奚紹明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人，卻聽得衛淵淡淡道：“是，也不是。”
他是要討一個公道，卻不止是為衛忠。
還是為了安王、為了唐家，為了當年在這一場禍事中，因此喪命的忠臣良將、乃至於無辜百姓。
那麼多人，他們本可以安穩的活著，卻死了。
將士不是馬革裹屍的死在沙場，而是死在了陰謀算計之中。
而那些百姓，他們不是被敵國的士兵們害死，而是被本國的高官的手中。
可憑什麼？
他們本無過錯。
衛淵目光沉沉的盯著眼前人，身上的殺伐之氣，讓奚紹明頓時有些瑟瑟發抖。
分明這人已經殘廢了，可這一刻，他還是依稀透過眼前這病弱之軀，看到了往日裏的殺神武魂。
“我……我也是受人指使！”
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是跌坐在了地上。
先前強撐出來的氣勢，在這一刻盡數的煙消雲散。
衛淵看著他，好半日才道：“我知道。”
他點了點頭，淡淡道：“奚家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謀害先皇子嗣。”
正如陳家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假借外敵的名義，去謀殺士兵和良將。
他們都是被人指使。
確切的說……
“你們都是旁人手裏的一把刀。”
衛淵一句話點破，卻是讓奚紹明有些驚疑不定。
衛淵到底知道多少？
他試圖開口去問，卻覺得喉嚨幹澀。
這一刻，奚紹安才恍惚覺得自己錯了，且錯的離譜。
今日的一出出，都源於他們以為當年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埋藏好了，永遠不會被人挖出來。
但其實不是的。
真相雖然蒙塵，卻並不會永遠埋藏於地下。
總有一日，總有一人，不顧千難萬險，再次將它們公之於眾。
而如今，這個人來了。
“你想做什麼？”
說這話時，奚紹安帶著一種認命的無力感。
可他詢問衛淵的這些話，對方卻並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