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強秘書長召開政府辦全體人員會議，動員大家振奮精神，團結一心，以嶄新的麵貌迎接何畢代市長的到來。
其實市政府辦沒幾個不認識何畢的。鳳毛麟角的幾個縣委書記，不出意外，都是副市級的料，政府辦的人都混出個臉熟，何況何畢早就是市委常委兼運陽縣委書記呢。如果哪個再不認識何畢，那就算白在政治中心市政府辦混了。但要說與何畢有什麼交情，那根本談不上。隻有牛得草心中有數，王麗麗雖沒何畢的級別高，卻畢竟是全市為數不多的女領導幹部，因此她給何畢打過招呼不管中用不中用，起碼比馬道遠那樣僅靠曾跟市長去運陽調研認識何畢要強得多。政府辦上下揣著各種心態等待著期盼著何畢的到來。為盡快適應何畢入主市政府以後的工作，李家強一方麵安排人員對劉市長的辦公室重新裝修，另一方麵，動用了自己的關係，從運陽縣委辦挖來兩套何畢主政運陽縣各種講話和文章的合訂本，複印給每個處室，認真學習研究，以保證為何畢服務無縫接軌。
有一次晚上學習，還專門學習了何畢關於提高公務員素質的署名文章。但是，何畢似乎沒有政府辦秘書們著急，開過全市領導幹部大會已經兩三天了，市政府辦還沒看到他的影子。
這天早上一上班，馬道遠接到李家強電話，立即通知各處室，打掃衛生，全員著正裝在崗，迎接何市長。大家頂著寒風上班，脫去外套，幾乎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幸虧空調打著，還算暖和。不然非凍感冒不可。
何畢來了，以代市長的身份來到了他的辦公地市政府辦。走廊上響起雜遝的腳步聲和李家強匆忙而又有條理的彙報聲。聽上去是一群人迅速通過走廊，走到了改造一新的市長辦公室。早已靜聽動靜的牛得草沒守住李家強在辦公室等候何市長視察的要求，提前跑出自己的辦公室，掏出何市長辦公室門上的鑰匙等在那裏，在何市長一步跨到門口時，牛得草正好打開房門，退讓到一邊，側身讓何市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接下來，牛得草就跑前跟後地想為何市長服務，卻總是插不進腳，伸不出手，張不開嘴。因為何畢連看他一眼都不看，更因為何市長身邊始終有一個秘書模樣的人侍候著。牛得草做出的一臉笑容像是失去陽光雨露般地枯萎難看。但他能堅持把一臉笑容始終掛在何畢眼前。他相信，擋在他麵前的山會挪走，太陽會自動升起。終於，何畢看他一眼，並且問他一句，“你是什麼人？”
牛得草受寵若驚地回答，“我是王麗麗的愛人，市政府辦一處處長。”
何市長“噢”了一聲，繼續詢問李家強關於近期政府工作的安排。
牛得草站在一旁興奮著。
何市長突然站起來，“走，去看看大家。”
於是，走廊上又聽到一陣陣歡聲笑語。何畢在李家強等人陪同下，一個處室一個處室視察政府辦，熟悉人頭。先到隔壁的一處，結果隻看到慌忙站起來的副處長。“處長呢？”李家強高聲問。跟在人群後麵的牛得草趕緊撥開人群，跑到何市長麵前，轉身撈起何市長的一隻手抖起來，“何市長，我叫牛得草，專門為您服務的，今後請您多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