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風雨同舟夫妻情(3 / 3)

“我陳某淪落上海,也得濟於你,否則,全家也早死了。”

“仲甫,話不能這樣說,我們是莫逆之交。”

“孟鄒,你現在能不能同我走一趟,把你的接濟親自對君曼講一下,使她放心。”

“好!我一定把她安排好。”

說著,兩人便走出了亞東圖書館的大門……

正忙著起火生爐的高君曼,見汪孟鄒來了,上前迎接,親切地說:“汪經理好,請進!”“夫人好!”汪孟鄒在陳獨秀的伴隨下走進陳獨秀低矮的寓所。

“孟鄒,你在君曼的心目中,就是我陳某家的大施主。”陳獨秀感慨地說。

“汪經理的恩,我君曼終生不忘。”高君曼接過丈夫陳獨秀的話說。

“仲甫,君曼,話不能這樣說。仲甫也是我亞東圖書館的指路人,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汪孟鄒誠摯地說。

“君曼,我去日本的事同孟鄒談好了。”陳獨秀對夫人高君曼說。

“君曼,仲甫去日本,你母子三人生活,由我亞東圖書館負責,每月按時付給你必要的生活費,你放心好了!”

“太謝謝汪經理了。”高君曼不禁感激地說。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7月的一天,陳獨秀告別相親相愛的夫人高君曼,由上海乘輪又一次東渡日本,這是他第五次也是最後一次去日本。他一到日本東京,章士釗就親切地握著他的手說:

“仲甫,歡迎你!不過,你還得同我過窮得隻有一件汗衫,其中有無數虱子的生活。”

“窮不怕,虱子也不怕,隻要有飯吃就行。”陳獨秀幽默地笑著說。

“窮雖窮,飯還是有得吃。”章士釗也笑著說。兩位老友幾年不見,握手言笑,有敘不盡的話兒,當即叫高一涵備酒備菜,為陳獨秀接風洗塵……

陳獨秀像在《國民日報》那樣忘我工作,鼎力協助章士釗辦《甲寅》雜誌,同時又入“雅典娜法語學校”學習法語。陳獨秀也就在這時,始識幫助章士釗編輯《甲寅》的高一涵,以文會友,結識了李大釗、易白沙,他們後來都成為新文化運動的著名人士。1914年11月10日,陳獨秀第一次用“獨秀”署名在《甲寅》雜誌第一卷第四號發表《愛國與自覺心》的文章,從此,“獨秀”之名便見諸於刊物,日後新文化運動“陳獨秀”之名如雷貫耳,名震環宇。

陳獨秀東渡日本後,出生於將門閨秀的高君曼,雖然有汪孟鄒的接濟,但生活仍然十分艱難,節吃儉用,方能糊口度日,加之兩個幼小孩子的撫養,每天辛苦忙碌,晚上還得挑燈為孩子縫補衣物,同時,又思念飄泊在異邦的丈夫。天長日久,高君曼人衰體弱,麵容憔悴,已不見昔日汪孟鄒讚之“女中之傑”的風采。一天,正忙著洗衣的高君曼,不覺心頭一陣難過,胸口發悶,頭昏目眩,不禁一聲大咳,吐出一大口殷紅殷紅的血,頓時昏倒在地……年幼的女兒子美、兒子鶴年嚇得“哇哇!”地呼喚著母親……

汪孟鄒聞訊趕來,速送高君曼到醫院搶救才脫離危險。經醫生診斷,高君曼勞累過度,染上肺疾咯血,身體極度虛弱,需要繼續治療、休息和補養。於是,汪孟鄒不得不寫信給東京催陳獨秀回國。陳獨秀接到汪孟鄒的信,歸心似箭,匆匆告辭章士釗,章士釗握著陳獨秀的手說:“仲甫,你走了,我也要把《甲寅》雜誌移到上海辦!”

“好,我在上海等著你。”陳獨秀依依惜別章士釗,登上返回上海的海輪。

海浪滔滔,一碧萬頃,天海一色。陳獨秀在海輪上,憑舷眺望越來越近的上海灘,心潮起伏,浮想萬千。從藏書樓拒俄演說想到辦《安徽俗話報》;從辛亥革命勝利到反袁“二次革命”失敗;從中華民國的建立想到袁世凱的賣國統治……他苦苦地沉思、求索著,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思緒的波瀾,隨著滾滾的海波不斷翻騰,猛然間,他心中翻騰起新的希望浪花——救中國、建共和,首先得進行思想革命;要革中國人思想的命,須辦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