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營救無效,你們倆有什麼想法呢?”
“不過中國失去了一個有學識見解的人罷了,當然可惜。”喬年插上說道。
言語之中,可見父子情薄,不過也見出兩個兒子幼年初立鴻鵠之誌的氣概。
陳獨秀不讓延年、喬年在家裏吃住,令他的第二位妻子高君曼心中不安。高君曼是延年、喬年的姨媽,也是繼母,她視他們兄弟為子,她認為於情於理都應讓他們兄弟倆住在家裏,與她自己所生的兩個孩子陳子美、陳鶴年一樣。當時,李達、王會悟住在陳家,張國燾來上海也住在陳家,陳望道負責編《新青年》,也住在陳家。陳獨秀何以不讓自己的親骨肉住在家中?高君曼苦口婆心,多次也說服不了陳獨秀,甚至為此發生口角。為此,高君曼找到同住在上海漁陽裏的潘讚化,她說:
“望你以老友的資格代表我懇求獨秀,讓延年兄弟回家,我在名義上和感情上待他們兄弟,會好於我自己所生。”她說著泣不成聲。
潘讚化與陳獨秀強爭數次,陳獨秀總不以為然,斥妻子高君曼:
“婦人之仁,徒害子弟,雖是善意,反生惡果,姑息養奸,不可!不可!少年人生,由他們自創前途可也。”
這樣,他在兩個兒子去法國勤工儉學之前,一次未讓進家門吃住,嚴厲教育他們堅持勤工儉學,在自創人生之路上不斷成長,以致日後,陳延年,陳喬年成為早期著名的活動家。
陳獨秀與高君曼感情發生裂縫,進而惡化,早已種下了孽根。
在北京時,陳獨秀與自由戀愛的高君曼初期感情融洽,相處甚好,也有過一段美好的生活。然而,一個傾倒於陳獨秀情懷的高君曼,怎能忍受外麵傳說的陳獨秀常跑八大巷與妓女廝混。街頭小報說他不以嫖妓為恥,反以為榮。對此,高君曼隻是悶在心裏。五四運動後,陳獨秀回上海與李大釗等人創建中國共產黨並當選為總書記,名聲大噪,然而高君曼常常指責陳獨秀有外遇、尋新歡,在經濟上接濟心愛的人,過天上的好日子。因陳獨秀沒有職業,也沒有固定的收入,經濟來源主要靠《獨秀文存》的版稅和稿費,這期間家庭收入明顯減少,常常弄得生活拮據,使高君曼對陳獨秀感到懷疑和不滿。與此同時,組織上也有所察覺,但他總是守口如瓶,一個字也摳不出來,而他的住址常有變動,連他的秘書都不知道。
陳獨秀隱居永興裏不久,卻又與同住一裏的鄰居,上海英煙草公司不到20歲的女工潘蘭珍認識,直至相愛、同居。這使得高君曼與陳獨秀大吵一頓,感情徹底破裂,高君曼怒不可遏地責罵陳獨秀:
“你喪盡天良,狼心狗肺!既害了我姐姐,又坑了我,毀了我高家。忍無可忍,隻得與你分手,獨居南京,讓你去風流!”
無可奈何而理屈詞窮的陳獨秀,隻得求助於亞東圖書館發行公司出版商,每月資助30元。這樣,身患咯血病的高君曼憤憤不平地攜帶一對兒女,淒涼地獨居南京,也沒有去見陳獨秀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