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坤看不下去,道:“老丈莫怕,不就是四個草頭蟲嗎?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侮辱歌女,狀元樓亦是名樓,他們敢如此胡作非為,自有官府,老丈怕他作甚。”
“謝二位公子為奴家出頭,公子惹不起他們,還是快走吧。”歌姬已經站起身來,躲到韋雙身邊,楚楚可憐地看著韋雙。
“我就不信這就沒有王法。”劉非眼珠子一轉,又冷笑道:“叫我師兄弟給他們四個無賴磕頭,他也不打盆水照照。我張子升這雙膝蓋,如今隻上給天子下與恩相曲過,就憑這幾個賤民,也配,就衝這句話斬殺四個狗頭亦不為過。”
韋雙也是機靈人物,聞言知道劉非不願在酒樓惹事,欲在氣勢上壓倒這幾個地痞。當下指著四個大漢,不屑地笑道:“不錯不錯,就這四個潑皮,也敢叫天子門生,宰相子弟屈膝。”
韋雙這話說道這份上,就是再蠢的人,也能知道他們身份。四個地頭蛇當即就懵在當處,掌櫃和歌姬吃驚地看著,說不出話來。
繞是那將校眼界活,腦袋轉得快,在眾人驚詫的當口,先走到劉非身邊。作揖道:“原來各位是官身,在下失禮了。”
韋雙略略還了一禮,笑道:“不知這位大人在何處供職?”
對韋雙的半禮,將校也不為怪,聽口氣又是宰相的弟子,這身份,像他一個沒有出身的將校,人家能還半禮說句客套話,就已經是給麵子了。
“不敢,不敢。在下鄭浩,供役於校閱廂軍步軍指揮。”
“原來鄭指揮,失敬、失敬”韋雙麵帶笑容,這不管怎麼說,鄭浩也是地方維持治安的廂軍指揮,還是位從九品下武官。
劉敏似是有心地說道:“師兄,看來今日師兄是遇到同行之人了。”
鄭浩‘哦’一聲,驚訝地道:“原來大人也是行伍出身,在下眼拙,竟然沒有看出來。”
韋雙笑道:“鄭指揮有何驚訝,在下供職於殿前司,我這師弟,倒是外放,赴任河北路瀛洲駐泊兵馬都監,我等兄弟正在踐行,還望指使見諒。”
河北路雄州駐泊兵馬都監,還是師弟,供職於殿前司,再看其餘三人,哪個不是隱然有上位者風度。
鄭浩眼前一亮,立即想到了什麼似的。道:“原來五位是王相公的得意門生。”說著再次深深作揖到地。“在下是在不知五位大人今日在此,贖罪,贖罪。”
劉非瞥了眼韋雙,暗道:‘這個小子,倒是會狐假虎威,拿名頭壓人。’想歸想,麵上帶著笑容道:“指使客氣,不知這裏如何處置?”
“侯四,你等還在此作甚,還不快快退下。”
光頭也是黑道上混的人物,焉能不知這五個年輕人的身份,可不是自己這幫人能熱的起的,當下道:“得罪了。”說著與其弟兄魚貫而出。
待侯四等人走後,鄭浩對掌櫃道:“老張,找間幹淨的雅座,上酒菜。”說著又對張階道:“五位能否賞光,讓末將盡地主之誼。”
劉非稍加遲疑,韋雙卻馬忠的印像尚可,結交鄭浩這個地頭蛇不是壞事,日後或許能用得到,決定給鄭浩這個麵子,笑道:“指使客氣了,敢不從命。”
劉非淡然一笑,既然韋雙說話,他也不便拒絕。
鄭浩見他應允,為能夠認識王璿的門生,感到興奮不已,或許這是自己的通天捷徑。於是,笑道:“請。”隨即又道:“小姑娘,隨我們去唱幾個小曲。”
在另外一間雅座內,劉非、韋雙、謝坤、劉敏、崔平與馬忠六人坐下後,酒菜很快上來。
鄭浩端杯,笑道:“還不知各位高姓大名。”
韋雙瞥了眼老神常在的劉非,淡淡一笑,道:“鄭指使客氣,在下韋雙,這位是劉非劉大人,現任三司鹽鐵判官.。”
鄭浩聽的直吞口水,心下狂震,尚書省、殿前司、三司、軍器監、河北路,五位當朝俊傑,王璿的得意門生,竟讓他遇到了。
對於,洋洋不睬的劉非,他卻不敢生出一點不悅,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及第,青年文官中的翹楚,能與他同坐,便給了天大麵子。
王璿,可謂風頭正盛,主持朝廷新政,可謂炙手可熱的人物,子午書院子弟,早是開花結果,遍布朝野,眼前的幾位,可是名門中的精英,他的眼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