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小了許多,玉驕披著鬥篷出門賞雪,被眼前晶瑩的美景迷住了,心情大好,便有了些詩意,隨口吟道:“梨雪無聲作素裁,半城山水竟銀台。”
玉驕正想著下兩句詩,卻聽承佑在身後續道:“枝頭點點梅音寄,疑似春風踏雪來。”
玉驕喜道:“小家夥,你什麼時候來的?別摔著。”
承佑仰頭說道:“我早就跟著你了,我才怕你摔著。嫂嫂既然會作詩,怎麼不找文傑表哥一起賞雪作詩呢?”
玉驕趕緊輕輕捂住承佑的嘴,說道:“小祖宗,別亂說,笑掉別人大牙,表嫂不認得幾個字的。”
承佑認真地說道:“不會啊,嫂嫂的詩很合格律啊!”
玉驕忍住笑,在承佑屁股上拍了一下,責怪道:“叫文傑表哥,叫我嫂嫂,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兩家子呢,叫表嫂。”
承佑歪著頭,固執地說道:“不叫。”
玉驕失笑問道:“為什麼?”
承佑說道:“我早就有表嫂了,以後還會有更多表嫂,嫂嫂隻有你一個。”
玉驕無奈地笑笑,隻得作罷。玉驕牽著承佑,二人悠閑地散著步。
玉驕問道:“你們家那麼好的大宅子真不要了嗎?”
承佑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倒真不想要了,我是說若依我的話。可我們遲早要搬回去的,也許過了年就搬吧。”
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玉驕還是訝異了一下,問道:“這麼快就贖回了?”
承佑歎口氣,小大人似的說道:“不滿嫂嫂,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玉驕此時無心玩笑,卻還是被逗得忍俊不禁。
承佑低聲說道:“嫂嫂,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爸故意為之,好像是把洋行的股份轉手後再重新套回來。大人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明白,反正我姐的股份都折成金條給她了。”.伍2⓪.С○м҈
正閑聊著,承佑的奶媽打著傘過來找承佑,將承佑牽走了。
玉驕也沒了興致,於是也往回走,半道聽見一個掃雪的下人對身邊的人說道:“聽說了嗎?昨晚大半夜的,三少爺衣衫不整地被三少奶奶趕出來了。”
玉驕腦中“嗡”的一聲,又氣又羞,撞牆的心都有,哪裏還聽得見後麵說些什麼,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房裏的。
玉驕再不敢出門,直到中午曹蕤突然來訪。玉驕見到曹蕤,心裏寬慰不少,忙讓座沏茶,可曹蕤隻坐了會便要告辭。
玉驕挽留道:“好容易來一趟,大雪天的,也不值這趟路啊!”
曹蕤已穿上大衣,一邊係著腰帶一邊說道:“你真以為我得閑啊!文傑病了,我去看文傑,路過而已,我婆婆還等著商量事呢。”
“什麼,文傑病了?”玉驕聽了一驚,不免有些自愧疚,人也立時沒了精神。
曹蕤見狀,奇道:”你不是早知道嗎?才我來的時候,文傑還跟二嬸說你一早就去看過他了。”
見玉驕垂目不語,曹蕤已猜到幾分,搖頭輕歎了口氣,徑自走了。
玉驕見曹蕤走遠,這才想起去看望文傑,可到了文傑住的書房後,見友娣等盡心侍奉文傑,自己也幫不了什麼忙,便又折回自己房裏。
以後兩三天,玉驕既沒去曹蕤處,也沒再去文傑那裏,而是獨自在房裏做針線。
玉驕將做好的小衣服送去給周彩屏,周彩屏見玉驕對自己對竟有這般情誼,非常感動,況且在趙家時玉驕有恩於周彩屏,周彩屏總想著和玉驕能多親厚些,於是周彩屏非要陪著玉驕一起來到曹蕤屋裏竄門。
曹蕤屋裏非常熱鬧,承佑、輔元及一個□□歲的小女孩正在一起遊戲玩耍,玉驕和周彩屏見此情景都很開心。
可當聽曹蕤說那小女孩是香穗的女兒福玉時,周彩屏和玉驕臉上的笑容都略略遲疑了一下。接著,曹蕤又對二人說了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原來方家丟失的那批進口織機已經找回來了。
曹蕤半開玩笑地對玉驕說道:“開了春,咱們的紗廠就要改叫紡織廠了,文繼可說了,不管怎樣都得讓文傑去廠裏學做事了。”
玉驕知道文傑不會想去,淡淡一笑,說道:“大嫂,文傑怕是指望不上,他一心想著去上海呢。”
曹蕤笑起來,說道;“文傑真不愧為小孔明啊,文繼正打算找二叔商量,讓文傑去上海的公司做銷售經理,我還擔心他不願呢,這下不正好。”
玉驕一時間沉默起來,不知是曹蕤誤解了,還是文傑真如曹蕤所說的那樣。
正當曹蕤和玉驕說話之際,一旁的周彩屏拉著福玉說話,一邊往福玉口袋裏裝糖,一邊問福玉幾歲了叫什麼名字,福玉都一一回答。
周彩屏接著問道:“是誰接你來的?”
福玉回道:“是薛叔叔。”
周彩屏聽後,微笑著剝了一個糖塞進福玉嘴裏,問道:“他把你送來就走了嗎?”
福玉搖頭說沒有,之後就含著糖又和承佑他們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