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驕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房間裏燈亮著,顯然已是晚上或夜裏了。想起落水的那一幕,知道自己是活下來,玉驕這時方感覺渾身酸痛乏力,不禁痛苦地□□了一聲。
突然,床沿邊爬起一個人來,疲憊而又激動地說道:“總算醒了,小姑奶奶,你這唱的哪一出。”
玉驕見文傑守在自己身邊,立時即感動又心安,但驚魂未定的委屈還是讓她忍不住流淚。
文傑慌忙問道:“怎麼了,哪裏難受嗎?”
說完轉身對外麵喊道:“友娣,快叫小喬醫生,三少奶奶醒了。”
文傑端來薑湯,玉驕猶覺喉鼻內疼痛難忍,因而決絕喝薑湯。文傑扶起玉驕,連哄帶勸地喂玉驕喝下薑湯。見玉驕喝下薑湯,文傑臉上露出笑容,正欲誇玉驕兩句,門外卻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玉驕正納悶喬臻需要帶多少人馬時,曹蕤已抽泣著跑進來,拉著玉驕的手哭著問長問短。在曹蕤之後,喬臻、梓湛、文繼、文照等緊跟著圍了過來。
玉驕和文傑都愣住了,文傑皺著眉頭說道:“一時死不了,這深更半夜的,有我和喬臻大夫就行了,真到那一步了,再叫你們不遲。”
眾人臉上都現出一絲尷尬的苦笑,曹蕤埋怨地推了文傑一下。
喬臻給玉驕略略檢查一番後,說道:“雖然還有些傷寒症狀,但燒已退了,沒什麼大礙,修養幾日就能痊愈了。”
眾人放下心來,慰問幾句後紛紛告辭,文傑稱謝著起身相送。
喬臻拎著藥箱和曹顯走在最後,喬臻問曹顯道:“能打電話嗎?”
曹顯說道:“能,前廳就有,我打給他吧。”
屋裏屋外一片岑寂,玉驕睜著眼睛,已然毫無睡意,隱隱約約感覺到曹顯要打給電話的那個人是誰,卻沒有注意到如今自己聽人提起岑沐曉時竟這般平靜。
次日一早,文傑便過來給玉驕送粥,見曹蕤也來探望,隻對曹蕤點點頭,連一句招呼也沒打,表情冷漠地抬腳出去了。
文傑對大嫂一向敬重,今日卻這般態度,玉驕見之很是意外。不及細想,見曹蕤雙眼紅腫,玉驕心裏過意不去,忙撐起身讓座。
曹蕤坐到床邊,摟著玉驕,傷心地說道:“弟妹,你可把我們嚇死了。”
玉驕虛弱地笑笑,寬慰了幾句,曹蕤才平靜下來。
曹蕤問道:“你是怎麼和彩屏上了那條船的,誰綁架的嗎?”
其實在昨天夜裏和今天早上,文傑就已問過玉驕同樣的問題,玉驕隻說是上錯了船,怕文傑追問下去,隨後便一副痛苦的病容敷衍,文傑隻好作罷。m.X520xs.Com
玉驕不敢問文傑關於薛鬆和那條船上的情況,怕文傑疑心,現在見房裏隻有曹蕤和自己兩人,便乘機問道:“大嫂,我落水之前記得錯上的是趙家的船,為什麼文傑不但不願提及,而且好像還很生氣,難道家裏為我的事又和趙家鬧起來了?”
曹蕤說道:“哪裏,文傑是見你病者,怕再嚇著你,所以才瞞著你。你知道嗎,你和彩屏這一上錯船不要緊,卻陰差陽錯地牽出一個驚天大案。”
玉驕心裏一動,心想著果不其然,卻佯裝不信地說道:“怎麼可能,大嫂騙人。”
曹蕤篤定地說道:“是真的!別說你不信,我也跟做夢似的,可鐵證如山,不得不信啊。還記得那天在寒香閣撞見和梅姨太一起的那個男人嗎?那人原來是梅姨太的哥哥,叫薛鬆。你和彩屏誤上的那條船就是薛鬆的,你知道那船上裝了什麼嗎?”
玉驕睜大眼睛,問道:“什麼?”
曹蕤也有些激動起來,說道:“因為你是從那條船上落江的,曹顯便扣下船問明情況,卻在後艙裏發現了被綁的福玉,於是下令搜船,天,竟搜出三十大箱的槍支和大煙。”
玉驕這回事真的大吃一驚,雖然猜到可能是違禁之物,卻怎麼也想不到還會有軍|火,心想任趙延鼎怎樣能耐,這回怕是要上斷頭台了。
這麼想著,問曹蕤道:“天啦!怎麼會有這種事,那趙家舅舅怎麼樣了?”
曹蕤歎道:“趙老板並不知情,是薛鬆利用洋行的船作為掩護,做這種作奸犯科的勾當。薛鬆已經下獄了,人證物證俱在,他倒也供認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