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驕見梓湛穿著緞麵皮襖,戴著同色的緞麵皮帽,儼然一副鄉紳的打扮,忍不住抿嘴偷笑。
果然,梓湛開口便問自己母親可來方家了。
聽說母親剛走,梓湛苦笑道:“我還是遲了一步,這倒好,熱鬧了。”
玉驕擔憂地問道:“梓涵怎樣?我正等文傑一起去看她。”
梓湛皺眉道:“沒事,別盡聽我媽咋呼。梓涵那性子你也知道,雖是孩子氣,卻有幾分豪氣,還不至於你想的那樣。驕驕,不怕你笑話,梓涵向曹顯表白被拒絕了,這就罷了,可她竟擔心曹顯心裏會過意不去,於是約曹顯喝酒,這天下怕也就這死丫頭能幹得出來。”
玉驕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笑了一下,說道:“完了,一定喝多了。”
梓湛忍了忍笑,說道:“哎!酩酊大醉哦,兩人都是。梓涵喝醉了,回來可不得了了,撒酒瘋,說酒話,攪得全家不寧,這不,把我媽嚇得,也來方家鬧這一出。”
玉驕想到姚太太一早來便自討個沒趣走的,若自己和文傑這時候去姚家,怕也要看姚太太的臉色了,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去姚家了,抱著手哈了口氣。.伍2⓪.С○м҈
梓湛看著玉驕,說道:“這雪怕是越下越大,我勸你暫時別去看梓涵,一來你身子弱,路上不好走;再者,梓涵這會酒醒了,她再皮厚,這一時三刻臉上也掛不住啊。”
玉驕點點頭,向前一步正要說話,梓湛手裏牽著的馬猛地抬了下前蹄,玉驕不妨,嚇得踉蹌了一下,梓湛忙一手扶住。
突然一聲喇叭聲兀地響起,梓湛和玉驕嚇了一跳,回頭見文傑看車停在身後,兩人氣惱地瞪著汽車裏的文傑。
文傑和玉驕聽從了梓湛的建議,暫時不去姚家看望梓涵,於是梓湛連方家門也沒進,匆匆告別文傑和玉驕,策馬而去。
梓湛走後,玉驕理也不理文傑,徑自進了大門。
文傑追上來,討好地問道:“不得了,少奶奶又不認得我了?”
玉驕看也不看文傑,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麵,板著臉斥道:“你誰啊?”
文傑失笑,還未及答話,傍邊的門房們偷笑起來,小兩口立時羞得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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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綾和曹顯的定親之日,文綾卻在房裏不出來,任誰勸也不理,好在眾人都知道她的性格,也沒放在心上。
因在年底,所謂定親酒,其實不過是一頓家宴而已,雖如此,也自發來了幾個道賀之人,除岑家兄妹和卓盈、玉騰外,文錦也獨自回到娘家祝賀。
曹顯今日穿了一身西裝,頭上也抹了發油,因為頭發太短,所以根根豎著,笑容也比平日斯文,玉驕看著,總忍不住好笑。
坐在玉驕身邊的文傑佯作醋意地悄聲說道:“曹顯有那麼好看嗎,你男人還在邊上呢!”
玉驕知道對付文傑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睬,隻和曹蕤說著話,看也不看文傑。
大太太今日有些不高興,問文錦道:“文錦,學舟這趟出門得幾日?過年能回來嗎?”
文錦含笑回道:“能回,媽,您放心。”
周彩屏看了文錦一眼,一邊給曹蕤的兒子輔元夾菜,一邊開玩笑地說道:“我怎麼覺得文錦又瘦了些,別是姑爺欺負你吧!”
文錦臉微紅,忙笑著向曹蕤和玉驕敬酒。
這時,曹顯及其叔父曹鄴章來到女眷這桌敬酒,眾人忙都笑著站了起來。曹顯滿麵紅光,一一給眾女眷們敬酒,每次都將滿滿一杯酒仰頭喝盡,這讓女眷們有些於心不忍了,兩位太太連忙勸阻。
文傑抿嘴笑笑,說道:“妹夫,意思意思就行了,別逞能,剛醉過沒幾天,別又醉了。”
曹顯愣了愣,知道自己和梓涵醉酒的事已是眾人皆知,臉上愈發紅了,倒顯得憨態可愛。
曹顯尷尬地衝文傑笑了笑,正欲說話,突然笑容凝注了。眾人循著曹顯的目光望去,原來梓涵正笑盈盈地站在門口。
梓涵大方地給外公和長輩們問了好後,被曹蕤拉到玉驕身邊剛加的位子上。
梓涵還未坐下,指著文傑“咯咯”笑道:“方文傑,你怎麼坐到這桌來了?你傷哪了,自打你受傷後,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嬌貴,幹脆我叫你表姐好了。”
突聽二太太“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喝道:“梓涵,你書讀哪去了,這是人說的話嗎?”
一般長輩此時會訓斥說這不是姑娘家能說的話,而二太太話裏的意思是說這不是人能說出的話,顯然是氣極了梓涵的胡言亂語,不罵梓涵不像個姑娘,直接罵梓涵不是人了。
眾人和梓涵一時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