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可堪一覺揚州夢(1 / 2)

房中的氣氛立時陰沉下來,玉驕感覺背後一陣涼意,驚駭地一時說不出話來,同時也好像預感到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曹蕤眼圈紅了,愧疚地說道:“說來也是我們害了香穗,若不是我們為了留下香穗作證,她早已因為玉如意的事被攆了,何至有如此下場。”

周彩屏說道:“薛鬆絕非善類,怕是我們方家以後有麻煩了。”

說完看見玉驕的神色,忙又說道:“不過薛鬆在官家檔案裏是已被槍決的要犯,哪裏敢拋頭露麵,再說,有曹顯在,他躲都來不及,更別說招惹方家了,我真是自己嚇自己。”

玉驕略略平複了一下,急急問曹蕤道:“福玉那孩子怎樣了?”

曹蕤歎道:“香穗離開後,一家人便躲得沒了蹤影,誰知道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香穗也還算聰明,丈夫是個藥罐子,能跑到哪去?就在我們紗廠附近租了房子,喬裝打扮的接些針線活,還把福玉送到紗廠做童工,我們竟然一點不知情。昨天早上,香穗兩口子被人害死在家裏,福玉衝到文繼辦公室裏求救,我們這才知道香穗一家的慘況。”

炭盆裏新加的一塊木炭很快被點著,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火光,玉驕盯著那塊木炭,竟不想移開視線。曹蕤轉過頭忍住眼淚,周彩屏也皺了眉頭。

好半天,玉驕突然憤然問道:“警察怎麼說?這分明就是薛鬆所為,趙延鼎怕也難逃幹係。”

曹蕤和周彩屏都吃驚地看著玉驕,曹蕤有些著急地埋怨道:“趙延鼎是你喊的嗎?怎麼這麼說文傑的舅舅,何況趙表叔還是老太爺的親外甥,別說二嬸聽見會罵你,爺爺聽見也要怪你,你怎麼也毛躁起來。”

周彩屏卻暗自一笑,意猶未盡地看著玉驕,玉驕心裏一驚,後悔在周彩屏麵前暴露心跡,忙掩飾著向曹蕤歉意地笑道:“我是說薛鬆是仗著趙舅舅起家的,趙舅舅多少負些責任。”

曹蕤搖搖頭,無奈地說道:“我們當然知道是薛鬆幹的,可別說薛鬆還活著的事是口說無憑,就連香穗夫婦的死也已經斷定為自殺。那封遺書寫得毫無破綻,現場也沒留下任何可疑之處,警察當然會斷定為自殺。薛鬆這次做得滴水不漏,我們也沒辦法。文繼也說,我們低估薛鬆了,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玉驕聽完,愣了愣,問道:“那要真是自殺呢?”

曹蕤說道:“香穗不識幾個字,為了麵子,在趙家時總在人前說自己男人是讀過書的人,其實,她男人壓根就不識字。問福玉,福玉也不知道父親識不識字,可趙家人都聽香穗說過她男人是讀書人,都證明說香穗男人識字。唯一能證明香穗男人目不識丁的人是承佑的奶媽,承佑的奶媽是香穗男人的表妹,她答應文繼去警局作證的,卻又因為害怕,偷偷躲起來了。”

玉驕想說什麼,發現周彩屏正期待地看著自己,忙垂目靜坐,不再言語。

周彩屏見玉驕沉默,對曹蕤說道:“大嫂,別人家的事,我們盡到心就行了,香穗的案子還是別再多管了。不錯,玉如意的事我們是有責任,可害香穗兩口子的是薛鬆兄妹,不關我們的事,大嫂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我們還是商量商量怎樣領養福玉,這才是我們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