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鼎聽母親這麼說,又急又悲,挺直上身,正欲向母親解釋,方一諾握著匕首的手緊了一下,趙延鼎臉色大變,嚇得忙後仰著坐在自己的腳跟上,不敢再動。
趙延鼎擔心地盯著方一諾手裏的匕首,生怕方一諾真的自盡,見母親平靜下來,這才送了口氣,想到和母親的離別和重逢,一時悲喜交集。
“媽——”趙延鼎發自內心地呼喊了一聲母親,說道:“你是我的親生母親,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媽,兒子絕不會嫌棄你,更不會不管你。我怎麼會不記得你,我記得你給我唱的童謠,記得你的笑聲,記得你在梳妝台前的樣子,記得你是天下最美、最慈愛的母親。媽,你放心,這些人誰也不能把你怎樣,大不了我替你去坐牢,兒子求你,快把刀放下,跟兒子回家吧。”
看著趙延鼎聲淚俱下地對母親訴說哀求,大廳裏的眾人無不為之動容,梓湛、岑沐曉等不禁搖頭歎息。
方一諾也傷心地閉了閉眼,但很快狠下心來,指著韓伯釗的屍骨,麵無表情地對趙延鼎說道:“傻孩子,就算你記得我這個當娘的,我卻從未拿你當兒子,我心裏隻有這個男人,可惜你不是他的種。”
方一諾的話令眾人愕然,趙延鼎更是悲慟地癱坐在地,一時忘了看住母親手裏的匕首。
方一諾看了看文傑,又看了看玉驕,眼裏竟是無限地擔憂和牽掛,說道:“孩子們,對不住了。”
眾人還在疑惑方一諾的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卻聽見趙延鼎的一聲慘叫,繼而見一道血柱從方一諾的頸上噴出,在眾人驚呼中,方一諾倒在韓伯釗的屍骨旁。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眾人驚愕地呆了。文傑心裏一時五味雜陳,他知道一生罪孽深重的方一諾卻將最後的悲憫和情親給了自己和玉驕,看著地上的方一諾,眼淚默然流下,心裏暗自喊了一聲姑奶奶。
趙延鼎趴在母親方一諾的屍體旁痛哭了一陣,抱起母親的屍體,徑直往外走去,趙太太等緊跟其後,幾個警察忙上前攔住。張陽皺著眉,示意手下退下,放趙延鼎一家離開。
趙延鼎走到門口,回頭滿眼仇視地掃了方家眾人一眼,咬牙對舅舅方銘九說道:“好我的親舅舅啊!果然你騙了我幾十年,我不會原諒你,不會原諒方家,你老等著。”
趙延鼎眼中複仇的火焰令眾人無不感到一絲顫栗,但都未放在心上,畢竟他和方銘九是親甥舅關係,再者他那唯一庶出的妹妹又是方家的二太太,此時說這種狠話,眾人都以為不過是趙延鼎在亡母之痛下的氣話而已。
趙延鼎一家帶著方一諾的屍體離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銘九的身上,方銘九畢竟是有威望的長者,張陽一時不好啟齒問罪,咳嗽一聲,求助地向姚仕琦望去。
大廳左首位上,姚仕琦一襲白色長衫,端坐在椅上,麵色清臒,目光冷峻,雖然一直一言不發,自有一種令人見之敬仰的威儀。
姚仕琦目光複雜地看著對麵的昔日同窗方銘九,頓了頓,說道:“方兄,幾十年了,不知偶爾夜半夢醒,你可曾害怕伯釗夫婦冤魂索命?”
就在方一諾自盡之時,方銘九麵如死灰,此時,蒼白的臉上卻有種解脫的釋然,苦笑了一下,說道:“當我第一眼看見曹素的屍體時,我就已經打算賠上我自己的命了,可萬萬沒想到伯釗也死了。這件事之所以掩蓋了四十幾年,並不是因為死無對證,而是因為我想讓妹妹活著,我沒能救下伯釗夫婦,更是有意隱瞞包庇罪人,成了胞妹的同夥,我妹妹當時因用情太深,神智有些不正常了,所以,我才是真正的罪無可赦的罪人。”
方銘九的話一落音,大廳裏一片嘩然,韓問祥憤怒地指責方銘九,怒道:“方老太爺,枉你也是鄉紳首富,聖人門徒,竟如此道貌岸然。你為袒護胞妹竟助紂為虐,雖不是主犯,可你任由我伯父的遺體被你胞妹藏在密室裏,幾十年不能入土為安,眼睜睜看著我堂姐孤苦無依,你盡還讓我伯父、伯母唯一的外孫女嫁進了你們方家,你簡直天良盡喪。我韓家念你年歲已高,不想讓你抵命了,罷了,我隻問你,我伯母的屍骨埋在何處?”喵喵尒説
玉驕的母親嗚咽著,雖被丈夫和香婉扶著安慰,還是渾身顫栗,傷心欲絕地仇視著方銘九。眾人也都看向方銘九,等著方銘九的回答,唯有玉驕和文傑臉色蒼白,絕望無力的垂下眼瞼。
。您提供大神暮馳還戎的退婚了,就別再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