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緣深緣淺,斷釵分鸞(1 / 2)

在眾人異樣地目光之下,方銘九神色淡定,說道:“老朽確為一己之私而使伯釗夫婦冤死幾十年不為人知,罪無可恕。素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忍心將她埋在亂墳崗上。我以為一諾守著伯釗的屍骨不見天日,料到她不會有多少陽壽,想著隻等一諾死後就去官府自首,到時候再讓伯釗和素素夫婦歸葬先人福地,所以我將素素的屍骨暫時寄放在靈山寺。靈山寺藥王殿裏有一個名為待歸師太坐化的大缸,缸內就是素素的遺骨。”

方銘九說出了曹素屍骨的下落,眾人無論是驚訝、還是悲傷,總之又是一陣騷動。玉驕母親聽見生母的下落,哭得更傷心,韓問祥和曹鄴章被玉驕母親的哭聲感染,也是滿眼含淚。

玉驕呆在原地,原來自己早已見過外婆,那天和梓湛、梓涵去靈山寺遊玩的一幕如在眼前,血脈親情,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一個身影走到她麵前,滿眼關切地望著她。玉驕抬頭和梓湛目光相遇,有些空洞的眼神逐漸光亮,好似還魂覺醒般從回憶中走出。

玉驕身心俱疲,無力地笑了一下,說道:“梓湛,原來那天在靈山寺我就見過外婆了。”

梓湛含著淚微微點頭,和方家人一樣,梓湛麵對玉驕也是即愧疚又心疼,梓湛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口,隻是深深歎了口氣。

突然,玉驕母親悲愴地哭喊道:“老天爺啊,我真瞎了眼了,這可怎麼得了啊,三輩人啊!”

所有人的臉色凝重,他們知道這件事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會影響文傑和玉驕的婚姻,文繼、曹蕤等暗自焦急,同情而又無奈地看向文傑和玉驕。

果然,韓問祥上前氣憤地指責方銘九,說道:“你既然知道方、韓兩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你為什麼不在趙家時就阻止文傑和驕驕的婚事,為什麼不及時讓文傑休了驕驕?你們兄妹害死了我的伯父、伯母,你卻眼睜睜看著我伯父唯一的外孫女做了你們方家的孫媳婦,你這種行徑不僅作踐了死者,也作踐了韓家的後人,是可忍孰不可忍。”m.X520xs.Com

玉驕茫然地看向文傑,文傑也正望著她,二人眼中連悲傷都顯得那麼無力,就像臨刑前的死囚,隻等大限將至。

方銘九年老服罪,又剛親眼見胞妹自盡,雖然精神上打擊甚深,但氣度尚在,鎮定地說道:“事已至此,老朽我無話可說,如果我死了能一了百了,還望你們不要拆散他們小夫妻的好。如果我死了也不能讓你們放下仇恨,那就讓這兩個孩子離婚吧,長痛不如短痛,免得搭上他們一輩子。”

梓湛、喬臻等人吃了一驚,梓湛急忙反對道:“文傑和驕驕是無辜的,上輩的恩怨怎能牽累到要讓他們離婚的地步?”

岑沐曉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一步,覺得有些荒唐,加之看到文傑和玉驕的痛苦模樣,心裏也為之一痛,遂和梓湛、喬臻等一起為文傑和玉驕仗義執言,就連香婉和玉騰也極力反對讓文傑和玉驕離婚。玉驕父親看看傷心欲絕的妻子,又看看可憐無助的文傑和玉驕,兩難之下,含淚不發一言。

就在混亂之際,玉驕母親虛弱地靠在丈夫身上,悲傷而堅定地對眾人說道:“現在知道真相了,知道我父母是怎樣慘死在方家的,這是不共戴天的仇啊!我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留在仇家做媳婦?我怎麼能?”

眾人哀歎地底下頭,見眾人似是妥協了,曹蕤急得直掉眼淚,正欲開口說話,文繼暗中攔住製止。曹蕤驚訝地看著丈夫,從文繼複雜的眼神中,曹蕤看出丈夫眼中除了痛苦和愧疚,還有難以名狀的擔憂,曹蕤這才想到自己和文繼也正處於尷尬之際,要知道被方一諾害死的曹素和韓伯釗正是自己的親姑奶奶兩口子啊!隻是有文傑和玉驕在前,還沒人想到他們罷了,如若叔叔曹鄴章也讓自己和文繼離婚可如何是好?曹蕤立時嚇出一身冷汗,哪裏還敢出聲,隻能用眼神向身旁的岑沐曉和喬臻求助。

喬臻會意,上前一步說道:“各位請三思,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文傑和童小姐能夠成為夫妻,說不定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你們想想,若不是童小姐陰差陽錯嫁給文傑,怎麼可能發現幾十年前的秘密,怎麼可能讓童小姐的外公、外婆沉冤得雪?更重要的是,童小姐她已經——。”

不等喬臻說完,玉驕母親悲愴道:“這一定是我父母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這才保佑驕驕嫁進方家,才讓方家的罪孽大白於天下,現在驕驕的使命結束了,我死也要帶走我女兒,此生決不許她踏進方家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