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綾還想再勸勸玉驕,卻聽見有腳步聲走近,不得不將話咽了回去。
香香領著喬臻匆匆進來,看見玉驕和文綾的神態,喬臻緊張起來,問道:“你們,你們沒事吧?”
文綾輕抹殘淚,似有似無地冷笑一下,說道:“我哥哥剛死,我嫂子就迫不及待地改嫁,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熱鬧嗎?”
喬臻臉色變得更加不安,幾近哀求地說道:“文綾,你是個明白人啊!童小姐也是身不由己,無論當初嫁給你哥衝喜,還是後來被你哥休妻,哪一件是她願意的,童小姐已經很可憐了,你不要為難她了,好不好?”
喬臻的話又勾起玉驕心裏的傷痛,慟倒在床沿,這更讓喬臻和香香以為文綾剛剛欺負了玉驕。喬臻和香香扶住玉驕勸慰,文綾背過身掩聲偷偷哭泣。
好容易勸住了玉驕,喬臻給玉驕把脈後,取出安胎藥讓香香端給玉驕喝下。
文綾故意上前問道:“小喬醫生啊,她得了什麼病,還有救嗎?”
文綾話一落音,香香憤怒地瞪著文綾,喬臻也及不滿地看了文綾一眼。
香香不客氣地說道:“方小姐說的什麼話,哪有這麼詛咒人的,方小姐還是請回吧,這裏不歡迎你。”
喬臻見文綾蒼白消瘦的容顏,想到她接連遭受家中變故,心也軟了下來,歎口氣對文綾說道:“童小姐體弱,遇到這麼多的事,哪裏扛得住,修養些時日慢慢就好了。”
文綾看向玉驕,二人目光相遇,都是滿眼的感動和憂傷。
喬臻同情地問文綾道:“文綾,伯父、伯母可好,等忙完了這一陣,我便去儒鎮看望二老。”
文綾微微搖了搖頭,忍著淚,說道:“多謝喬大哥掛念,不用麻煩了,我父母已經去上海了,等大哥將家裏的事處理完,他們就和大哥一家去香港了。”
玉驕和喬臻大吃一驚,喬臻忙問為什麼。
文綾擔心地看了看玉驕,繼而苦笑道:“我父母老來喪子,世道又不太平,留在傷心地有何用?輔元是過繼給我哥的,大堂哥讓我父母帶著輔元一起走,曹蕤嫂子舍不得兒子,大伯母舍不得孫子,再加上此時又要提防薛鬆暗害,於是大哥就決定全家一起遷往香港,隻有我留下。”
喬臻難以置信地問道:“方家的產業都在這裏,怎麼說走就走?”
文綾不以為然地說道:“什麼產業,身外之物罷了。紡織廠已經賤賣給了許家,以後就有文錦管理了,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舅舅一直惦記方家老宅,方府就賣給我舅舅了,方家的百年老宅以後就是趙家的了。因為我和曹顯有婚約,所以我留下來,守著上海的一些產業,等著和曹顯結婚。”
玉驕呆住了,想到方家的一草一木,想到自己的那間屋子,想到文傑的書房,還有留下自己和文傑美好回憶的長廊,知道從今往後這一切隻能在記憶裏魂牽夢繞了,不禁欲哭無淚。
香香也很詫異,也不顧規矩了,插嘴問道:“天啊,方家可是清安一兩百年的棉紗王啊,怎麼也會變賣家產了呢?”
文綾看了一眼香香,略含譏諷地說道:“你裝什麼腔,方家賤賣祖產,多少人蜂擁而至,你們家少爺岑沐曉雖然關著,不也讓曹顯幫他買了我們方家的東西嗎?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香香連連搖頭說自己不知道,當然也沒人再意她知道不知道。
喬臻皺著眉問道:“岑沐曉買得什麼,是方家的古董還是紫檀家具?”
文綾眼睛一紅,有些哽咽地說道:“不是,是方家剛剛開挖的三百畝荷塘。”
猛地,玉驕的心像是被剜去了似的痛到麻木,身子軟軟靠向床頭,連呼吸的力氣也快沒有了,那三百畝荷塘原本是文傑預備哄她開心的呀。
文綾見玉驕臉色難看,也後悔說得太多,告辭著就要離去。
玉驕突然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追上文綾,顫巍巍地抓住文綾的手,滾著淚問道:“他們什麼時候去香港,求你一定轉告大嫂——”
文綾知道玉驕要說什麼,趕忙狠心地甩開玉驕的手,玉驕差點摔倒,幸虧喬臻扶住。
文綾忍住悲痛,狠下心冷冷對玉驕說道:“方家還有誰願意再看見你?做你的岑少奶奶吧,從今往後,你和方家再無瓜葛,你還太年輕,別不知好歹。”
文綾說完決絕地離開,喬臻和香香看著文綾的背影,都惱火不已。玉驕呆呆地看著文綾消失在視線裏,再一次絕望地知道,文綾是不可能幫助自己離開岑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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