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關條約》的簽訂,對李鴻章的打擊非常大,雖然條約的內容完全是日本強行提出,經光緒皇帝首肯的,但似乎曆史的罪責全都落在了李鴻章身上,他成了全國上下千夫所指的千古罪人,李鴻章成了腐敗清王朝的替罪羊!直隸總督北洋大臣的職務被革除了,年邁體衰的李鴻章孤獨地住在賢良寺,閉門反思,門可羅雀。
半年之後,李鴻章終於又挺過了這一關,朝廷給了他一個重大的任務,那就是到俄羅斯談判,並前往歐美考察學習。
有位好老師是人生之幸事
李鴻章到上海後,是承擔“借師助剿”任務的主要官員。針對這個問題,曾國藩給他寫了多封密信,用自強自立的思想對他加以指導。同治元年(1862年)三月三十日,他在書信中說:“洋人纏嬲(niǎo)頗難處置,尊處隻宜以兩言決之曰:會防上海則可,會剿他處則不可。近而嘉定、金南,遠而蘇、常、金陵,皆他處也,皆腹地也。詞氣宜和婉,意思宜肫誠,切不可露傲惰之象。閣下向與敵以下交接頗近傲慢,一居高位,則宜時時檢點。與外國人相交際,尤宜和順,不可誤認簡傲為風骨。風骨者,內足自立,外無所求之謂,非傲慢之謂也。薛公各營挑兩三千人隨同夷兵操練、駐紮一說,亦斷斷不可。明知薛營為洋人所鄙棄,而以此愚弄之,可乎?閣下隻認定‘會防不會剿’五字,自非賊匪逼撲滬城,我與英、法可毫無交涉也。”在信中,他明確地指出了和洋人相處的原則,那就是隻能在上海會防,在其他地方,列強不得插手,以維護中國的主權。他告誡李鴻章,首先要做到自立,即使沒有洋人,自己也完全能完成任務。但是在與其相處的過程中,卻不能因為自立自強而顯出傲慢的神色來,以免造成新的矛盾。
此後的三個月內,他接連寫了四五封信,教導李鴻章自強之道和與洋人相處之法。他在信中說:“務求我之兵力足以自立,先獨剿一二處,果其嚴肅奮勇,不為洋人所笑,然後與洋人相親,尚不為晚。”“吾軍足以自立,固可使遠人龍言服……願閣下謙懷抑抑以待洋人,並遍囑全軍勇夫,切勿自誇兵精,不稀罕洋人幫助雲雲。吾輩心中有一分矜氣,勇夫口中便有十分囂張,不可不察。”“與洋人交際,孔子忠敬以行蠻貊(mò)、勾踐卑遜以驕吳人二義,均不可少。形跡總以疏淡為妙。我疏淡而足以自立,則彼必愈求親昵。此一定之情態也。”
由於曾國藩的反複告誡,朝廷也認識到問題的複雜性,於是打消了借師收複蘇、常的念頭,把借兵助剿限於通商口岸的上海和寧波兩處。
李鴻章作為執行者,完全按照曾國藩的教導去做。洋人的力量不可不用,但是卻盡量加以限製。由於他在上海站穩了腳跟,成為太平軍的真正對手,列強對他也不敢輕視。而李鴻章也得以利用洋兵的力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曲意籠絡,俾為我用”,而不是為人所用。即使是華爾和戈登指揮的洋槍隊,也在李鴻章的牢牢控製下。鎮壓太平軍後,李鴻章果斷地解散了洋槍隊,把其中精銳納入了淮軍,完全解除了後顧之憂。他以自己為出發點,利用了洋人的力量,卻避免了受製於人的結局,正是曾國藩自強思想指導的結果。
與此同時,曾國藩認識到,真正實現自強,必須要學會洋人的長處,發展自我。於是他指導李鴻章,這也是李鴻章後來在洋務運動中有所作為的一個因素。
以寬待人的處世之道
慈禧為了維護自己獨攬大權的地位,一度想學漢朝的呂後和唐朝的武則天,密謀廢除光緒帝;而光緒帝也想擺脫慈禧的控製,獨立行使皇權,幹一番事業,做一個名副其實的皇帝。於是各自拉攏一些親王、朝臣及在野人士,暗地裏較著勁。光緒年間,慈禧太後集團與光緒帝黨之間的明爭暗鬥一直就沒有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