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婚禮祝辭(1 / 2)

奧蕾莉亞念完之後,走到維諾斯身邊,把手搭上他的肩頭,悄聲說:“勳爵(這是維諾斯父親在邦國的封號),請你也為我們祝福兩句,好嗎?你知道,我們最想收到的就是你的祝福。”奧蕾莉亞很清楚,隻要維諾斯發話,表明態度來意,迪納斯和加拉哈德就能放下心來。“男人想做又做不得的事,隻有女人來做。”她驕傲地想。

維諾斯看了看奧蕾莉亞,微微一笑,請奧蕾莉亞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後起身,莊重開言:“艾諾尼亞諸公,感謝你們到來,見證我最親愛的四位朋友最幸福的時刻。你們可以相信,我比你們中的任何人看到他們結合都更加高興。”大家都笑,迪納斯的嘴角泛起由衷的笑意。氣氛一下子鬆弛下來,維諾斯的兩句話有著遠比宏大詩作影響人心的作用。他繼續說:“他們四人的結合是必然結果,是不可遏製的潮流。奧蕾莉亞嫁給迪納斯,正如月陰環繞太陽,而迪納斯得到奧蕾莉亞,則正如帝國一統天下——有什麼是不該收入囊中的嗎?另外兩位的關係可依同理看待。”他的話博得了掌聲和笑聲,也讓奧蕾莉亞和艾莉兒羞紅了臉。維諾斯的話還沒完:“作為與他們有最厚交情的人,我如奧蕾莉亞適才,有個不情之請,”維諾斯的眼光轉向奧蕾莉亞,那目光的表層是祝福,內裏卻是什麼讓奧蕾莉亞不寒而栗的東西,“這個不情之請就是親自為他們主婚。”

“當然,我們求之不得。”迪納斯毫不猶豫答應,他的答應等於整個帝國的應允。他來到維諾斯身邊,像擁抱兄弟一樣擁抱了他。維諾斯還以熱情擁抱。奧蕾莉亞不知是自己眼花還是實有所見,維諾斯的眼睛裏隱隱有淚花閃爍……

奧蕾莉亞認為維諾斯是很少流淚的,至少她隻見過一次。那是聯軍遠征毒霧領主。毒霧領主是一隻變異的巨型蘑菇,他的屬下是蘑菇人。他們沒有什麼過人之處,隻會施放無藥可解的毒氣,恃此獨霸一方,奴役了領地周圍的人類和其他生物。聯軍便是為此討伐他們。

在進攻時,聯軍遇到和當地人一樣的問題,許多戰士中了蘑菇程度不同的毒氣,未必就死,往往變得瘋傻錯亂,行止顛倒,忍受非人痛楚折磨。維諾斯見此很是痛心——每個聯軍將領無不如此,然隻有巫師或可研製出一種解藥。維諾斯賣力投入其中,遍嚐百草,苦心冥想,終於寫出一種尚不完美的解決之法。他已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寫好配方,心神一鬆,便倒在桌上睡著。女巫塞琳娜是維諾斯的紅顏知己,這曼妙如詩的金發女郎,見維諾斯數日著忙不禁心疼,她走進維諾斯的營帳,本想關懷他一番,卻看到了那張解藥配方。塞琳娜是巫師一員,數日以來她也在研製解藥,看見維諾斯的配方立刻會意:這是她意中所有而筆下所無的。她欣喜若狂,然不知這方子可有副作用,她尋思需要找人試藥。可誰的生命健康能輕易嚐試呢?塞琳娜苦無良策,忽然想起神農嚐百草的光輝先例,以及如果自己是維諾斯,此時會怎麼做。於是她的眼前豁然開朗。她按方子配好了藥,毅然決然喝下,然後便不省人事了。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維諾斯的床上,維諾斯跪在她的床邊,握住她的手,滿臉是淚;幾乎所有聯軍將領都來到此間,滿懷同情敬佩地望著她,奧蕾莉亞、艾莉兒等都在陪著維諾斯垂淚。塞琳娜一下子看見這麼多人有些不知所措。然而維諾斯這個從不流淚的人,此刻為她流淚,她卻感到暖意自心底升起。她笑了,想坐起來,卻看見一條張口吐釁的紅蛇出現臉旁,她驚叫一聲,緊緊拽住維諾斯的手,維諾斯趕忙把她拉進懷裏……原來維諾斯的藥方可治菇毒,但會讓按方服藥者長出一頭蛇發,而無人親試則弊端無從得知。塞琳娜,這曼妙如詩的金發女郎,做了那個以身試藥的人,她的金發從此變為一頭蛇發,維諾斯因此而痛斷肝腸追悔無及。這是奧蕾莉亞印象中維諾斯唯一的一次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