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們法國的大型企業,或更確切地說,那些在全球市場占有地位的企業,在當前危機形勢下仍能維持正常運轉這方麵,人們談得很不夠。這一事實是個明證,表明法國人完全能適應,也有能力充分參與全球化。
然而,報紙、電台和電視傳送出來的大多為負麵消息:企業關閉、裁員……成功經營反倒被視為異乎尋常,而實際上,人們應該感到慶幸才對,至少還有些事情在向前推進啊!股息遭詆毀,而實際上正是它通過循環,為企業新一輪的運轉提供了資金。全球化被指責為萬惡之源。法國人眼睜睜地企盼得到國家的保護,而國家則過快地充當了這一角色。這簡直像回到了過去那個時代:農民臣服於貴族老爺們以換取庇護,以免受匈奴和諾曼底人的侵害!
應該說,全球化對於社會和企業而言,是個了不得的機遇。法國在全球經濟中隻占到5%的份額。法國的企業如果投入全球範圍的運作,規模會比僅僅待在本土大20倍。除了規模大小的變化,企業的性質也隨之而產生變化。學會使用新方法,掌握變化的過程,了解新型文化,我們的企業以及所有合作者都將成長壯大。“法國四十大指標股企業”,以及名氣稍遜,但同樣重要的“SBF120家龍頭企業” ,皆受詆毀,而事實上,它們在近20年裏全都走出了一段不尋常的道路。
法國氣候宜人、風光旖旎、文化博大精深,始終為世人向往;更為超群的,是法國人富於創新,善於構思,因而能受到跨國集團青睞。
然而,應該意識到,勒阿弗爾港或馬賽港屢屢罷工,卡特彼勒公司格勒諾布爾市分公司管理者因企業裁員被扣為人質,這類事件的發生,使國外對這些地區產生了惡感(可別以為跨國大集團的負責人是愚蠢的受虐狂)。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不知道還有哪家跨國大企業今後願意去那裏辦廠。這一風潮目前影響到全法國。隻需到國外大企業那邊轉一轉,同當地領導人聊一下,便可知此類事件留下的惡果。每一個法國公民,包括屬於媒體和工會組織的人,都應當明白自己在參與涉及國家形象的構建工程。本人提筆寫這本書,也是因為想到了他們。
全球化迫使所有國家從今以後要重新審視其部分運行機製。有一些國家已經徹底改變自己,另有一些同法國情況類似的國家,至今仍踟躕不前。
整整30來年,法國凸顯出畸形發展的趨勢。公共領域的開支,由蓬皮杜總統去世那年占國民經濟27%的比例,上升到今天的56%。年複一年維持著的這一勢頭釀成財政赤字不斷攀升。起初,這些赤字尚可承受,但一經積累,便使我們在30年後的今天背上了相當於國民經濟總收入80%的沉重債務。
今天,債務已達到了極限(希臘危機讓我們感到了炮彈的呼嘯,從此生活如懸一線,處於危局之中)。由於法國的稅收在全球居於最重之列,債權人已經開始警惕,國家終將意識到自己已身處死胡同之中。
國家和政界人士為畸形發展辯解,在全球化麵前寧願以保護者麵貌出現,成為市場經濟的對抗力量。由此,竟不言明地將全球化的所有參與者,尤其是企業單位,歸於侵犯者行列。因而,我們麵臨著一種矛盾局麵:可能是最有能力讓國家受益於經濟全球化的企業,一概被指責為作惡者。
我對此並不存幻想。在本書中,我要解釋的皆與人們每天耳聞目睹的相矛盾,很有可能不為人理解。隻是,20年來,我在依視路公司先做總經理、後任董事長所獲的經驗,依我看來極具意義,故此我要寫出來同大家共享。
我並不天真,深知惡行當世,過去曾發生過,現今仍然有令人無法接受的行徑,但我還是立意要我行我素。
企業主常被指責不肯表態,但大家應該明了,我們做的要比說的多。在本書中,我將盡力向各位抒發我的所思所想。首先,要介紹依視路公司的創業史,讓讀者由此了解我這20年來的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