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張弘:專製問題平議 (2)(2 / 2)

,你自己不趕快收拾,別人要來越俎代庖呀!況且到了民主憲政訓練成功時,開明的專製已無需了。專製並不是目的,隻是一個過渡的辦法。我們的意見,不幸與適之先生正相反。我們以為:民主憲政這種“最幼稚的政治學校”,最不適宜收容我們這種幼稚阿鬥。因為我們貿然鑽進去,鬧的笑話太多,毀壞的器具太不少,甚至於昏天黑地,可以把房子一齊燒掉!如果要免去這些荒唐,則必需有人嚴加管束。假如有人管教,那就變成訓政的時期了。(當然訓政要有像樣的人來訓,不成問題。)況且議會製度有名無實,大團體不是用思想的處所。英國第一流人材如赫胥黎之不願入議會,並非無由。胡先生之擁護議會政治,我相信,是從前的教育環境使然。至於蔣吳二先生,論雖似激,到是偏重實際。

本於以上的論證,所以我覺得:中國現代不專製不行。

既然這麼講了,怎樣又說專製也不行呢?在心理方麵,舊日的綱紀早已陵夷,係統早已破壞,譬如神聖已被褻瀆了,敬畏的情緒已化作煙雲了。當今之世,人人都是領袖,誰服從誰?人人都講自由,誰能管誰?中山先生說得好:個人的自由太多,則國家民族的便太少了。他最初提倡自由平等,後來見著流弊,終想法挽救。但鬼兒子已經放出了鬼門關,頗難於收得轉來了。這個苦頭,他自己就吃得不少。中國現代的讀書人,十有七八是“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所以要想做出一件事來,真不容易。試看一個團體的內容,便知分曉。因為太無紀律,其結果團體的辦不好,公共事業的消沉,洵理有固然,勢有必至。說起來也真痛心!以一般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留學生--萬分之一甚至若千萬分之一的大學生與留學生--然而開起會來,還沒有“民權初步”的常識,還常常鬧得一塌糊塗,以至於解體分崩,怎能說得上真正的共和國家啊?還有,有些中國人,曆來隻要駿骨,不要駿馬;隻崇拜死英雄,死聖賢,不要活物。這種壞習慣,一方麵是嫉妒心太重,一方麵是當地胡椒不辣,一方麵也由於沒有民族意識,不知向外與人競爭之故。日本人不然。他們有。西方人更有,因為他們曆來的國際環境不同,風俗習慣不同,因之所養成的心理也不一樣。日本是西方的大弟子,所以他也能團結,也能一致對外。中國?你休想!咱們是:“寧贈友邦,毋與家奴!”蔣先生說他能證明沒有一次內戰不被外人利用來作侵略的工具(八十號頁四),這是何等令人痛心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