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彎彎唇,“你瞧,像不像阿娘?”
正說著,噲氏走進來,“像我什麼?”
阿鸞站起來,將剛剪完的小人遞到噲氏麵前,“像阿娘的美貌啊,等年夜那日,把剪紙掛到樹梢,保阿娘來年順順歲歲,百事無憂!”
“你呀,就會說討巧的話。”噲氏笑著嗔了眼。
服侍的婢女很有眼色的退出去,母女倆坐下來,屋中生得炭火旺盛,感受不到分毫的寒氣。
噲氏多看了女兒兩眼。
她與丈夫成婚後,遍求名醫比得了這麼一個女,自是仔細照料,當明月般放在手心裏寵著。
眼看著女兒及笄,定國公今日前來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
衛氏一族不同於尋常百姓,況且夫婦二人站在衛氏家主的地位上,他們的女兒則更為不同。
噲氏不想女兒成為聯姻的工具,隻想讓她嫁一個自己喜歡的郎君。
“阿娘想同我說什麼?”阿鸞敏銳地察覺到母親的異樣,不由得問道。
噲氏抿了下唇,開口,“你如今也及笄了,可有心上人?”
聽到這句,阿鸞耳根一下就紅了,“阿娘說甚?女兒還小,女兒要一輩子賴著阿娘。”
噲氏笑了,握住女兒的手,“你也知咱們衛氏一族不同尋常百姓,你是衛氏家主的女兒,外麵但凡是個有野心的世家子弟都盯著你的婚事,阿娘隻想讓你尋一個自己喜歡的,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對於衛家的形勢,母親從未瞞過她,可阿鸞確實不知自己該嫁什麼樣的人,在她眼中世間夫妻都該像父親母親一樣,相互扶持,舉案齊眉。
她眼裏閃過一分迷茫。
噲氏看著她,低下聲,“阿鸞覺得宴兒如何?”
“兄長?”阿鸞細眉微蹙,恍然明白母親的意思,繄繄咬住了下唇。
雖然早已知二人並非親兄妹,可在阿鸞心裏早把衛宴當成了親哥哥。
噲氏哪裏不明白女兒,她看出衛宴對阿鸞有情,衛宴是自己一手養大,對衛氏忠心,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然夫婿是一輩子的事,女兒的幸福才最為重要。
母女倆又說了會兒旁的話,噲氏披上絨氅出了屋。
霜兒再進來,隻見小姐一臉苦悶地坐在案後,小臉皺巴巴的,惹得人心尖兒一疼。
“小姐是有何煩心的事?”
阿鸞沉默了會兒,道:“父親和母親都希望我嫁給兄長吧。”
這事兒霜兒作為大丫鬟,早看得明明白白,她不好說什麼,隻問道:“小姐怎麼想的?”
阿鸞又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霜兒才聽見那道柔軟的聲音,“父親一輩子都為了衛家,可惜我不是男兒,不能為衛氏分憂。衛氏眾多小輩裏,父親最為賞識滿意的也是兄長。”
“兄長待我很好,我也沒甚喜歡的人……”
不知為何,霜兒鼻尖一酸,慢慢紅了眼眶。
……
幹坤宮
帝王批閱過一日的奏折,不耐地昏了昏眉心,莫名的有幾分煩悶。
“皇上,該用午膳了。”福如海低著頭從殿外進來,其實早過了午膳的時辰,隻不過皇上批閱奏折,他們這些下人也不敢湊過去。終於等到皇上撂了筆,他掐著時機忙進了殿。
李玄翊靠著椅背,胸中煩躁不減,“近日是又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