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師拿著剪刀從一本書裏剪起資料來。

屋內很靜,何月月專心地寫了一會兒就有點緊張了。

她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男老師,他正在用膠水粘那些剪下來的紙條。

他是國字形的臉,劍形的眉毛,鼻子很挺,眼睛一眨不眨地注意著手中的資料,何月月聽大人們說過這種長相的人與當官有緣。莫非他想棄教從政?

不管他怎麼想,何月月是無法理解的,也許在男老師眼中,何月月們這個年齡和所接受的教育都隻是人的初級階段。

“何月月,手寫酸了,歇歇。”男老師抬起頭時,何月月趕緊低下頭看著桌麵。

“不累。”何月月小聲說。

因為屋內太靜了,這一聲就聽起來特別大。

時鍾嘀嗒嘀嗒地走著,何月月不知不沉已抄到第七頁了,數數還剩七頁。

“吱”一個人推門進來了,禮堂裏的音樂隨之飄進來。

“關上門!”男老師皺著眉頭說。

何月月抬頭一看是男教師的妻子,她沒有和何月月說話徑直走到丈夫身邊,何月月感到有點別扭,隻好站起來把門關上又坐下。

“這女孩的字寫得像字帖呢!”女老師走到何月月身邊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讚歎了一聲,還好好看了看何月月的臉。

“離字帖還遠。”何月月笑笑謙虛地說。

“你要是在我們班就好了,我有好多資料要抄,我的字寫得太拿不出手了!”女老師坐到何月月對麵的桌子上喝著水看著何月月。

這時,停電了,女老師看看她的夜光表,叫起來:“才九點半。不算晚,怎麼辦呢?等十分鍾來電了再抄吧。”

何月月機械地應了一聲。

這個時候,女老師走到丈夫身邊摸了摸丈夫的臉,何月月感到很不自在。

透過右麵的一扇窗戶,能看禮堂裏星星點點的燭光和晃動的人群,而外麵已經是白茫茫的雪海了,何月月感到自己呆在這裏就像一個木頭人。

不過,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很平靜了,甚至還有點快樂。

這種快樂來得很莫名其妙,總之,何月月很想到禮堂狂歡,一個人亂跳,像個不倒翁,沒有牽掛,沒有煩惱地動。

幾乎過了二十分鍾,還是沒來電,“明天放假,如果你不回家,早上八點到辦公室找我。”女老師輕輕地對何月月說。

何月月又機械地應了一聲就出了辦公室。

一股冷風竄進何月月胸口,何月月哆哆嗦嗦地打了一個寒顫。

禮堂裏一派歡快的景象,悠揚的笛聲把每個人都帶入一種幸福的遐想中。

禮堂的上空是傘形的,天花板被下麵攢動的人影印得五彩斑斕。

何月月靜靜地感受著這一刻的美麗,她忽然想起了葉小天彬彬和許海鵬,他們也許就在人群中,為什麼不會呢?這麼美的夜晚。

“何月月,你吃冰激淋嗎?草莓的。”莉蕭然和楊力從後麵探出個腦袋來。

“這麼冷的天,還吃冰激淋?不怕凍破嘴唇?”何月月拉著莉蕭然的手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