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3)

雪詩經曆了那麼多,她看著她一路走來,以為終是遇見她對的那個人,卻不想一切不過是場美夢,輕而易舉的就碎了。

時光飛逝的瞬間,帶走的了太多不幸與幸福。

朵馨想,也許,該勸雪詩,離開這裏,開始新的生活。

見不到邵厲言的日子,已經很久了,雪詩已經習以為常,不止一次,她勸陳姐回別墅去,陳姐始終堅持要繼續留在她家裏。

雪詩卻鍥而不舍,到底是將她勸的答應回去。

人和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不免生出感情,何況陳姐對她和小南,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有她在,雪詩不得不承認,自己省力省心太多,等她走了,怕是自己又要很累。

但無論如何,總是要走的人,晚走還不如早走。

若這樣一直下去,邵厲言大概不會出現了,這些日子,朵馨一直勸她離開,或是自己找個地方從新生活,或是幹脆跟艾倫去英國。

艾倫對她的好,朵馨都看在眼裏,這世間有個男人,願意為你背井離鄉,學習另一種語言,在偌大的城市孤單徘徊,隻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尋找到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這是朵馨對雪詩說的話,雪詩偶爾會想,是啊,自己有什麼不滿足呢,邵厲言的態度在明顯不過,陳姐離開,若不是得到他的同意,是斷然不肯的。

自己到底還在期望什麼呢。

可她對艾倫,怕是再也回不到曾經。

他明明心裏明白,看在眼裏,卻毫不在意。

每天依舊會來看小南,買些美味的小吃,或帶些精致的禮物,小南偶爾頑皮,纏著他玩兒著玩兒那,將他一身阿瑪尼西裝搞的皺皺巴巴,可他卻從不在意。

每天,他會一下班就來,吃過晚飯就走,開始的時候,雪詩會覺得不好意思,已經不能給人家任何東西,何必還這樣糾纏下去。

但艾倫,仿似根本沒有她的那些煩惱,每天隻要和小南玩兒上一會兒,和她聊上幾句,吃上一頓晚飯,就會很高興的離去。

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了。

她不清楚艾倫具體在做什麼工作,但看得出來,他很忙。

他這樣忙,卻能每天雷打不動的來看他們,她不是不感動。

終於,選了一天,她還是做了那個沉不住氣的人。

晚飯吃了,她將小南支到屋裏去打電動,便和艾倫兩個人坐到客廳裏談話。

“你該找一個對你好的人。”她低著頭,主動開口。

艾倫聽完,卻是一臉啼笑皆非,“你不要擔心我,隻要你好,我就好。”

即便是鐵石心腸,這麼長時間,也會變軟,何況她本來就是心軟的人,因為這句話,無端端的便掉了眼淚。

那個忽然消失的人,可曾想過,會有一個人,在他之後,這樣的對她無微不至,鍥而不舍,他會不會後悔,這樣無情的切斷他們之間的一切。

人說每個男人朝思暮想的女人,背後總有一個玩兒她夠夠的男人。

可每個女人朝思暮想的男人,背後何嚐沒有一個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

她不是什麼貞潔烈女,這也不是在演愛情電影,現實擺在眼前,殘酷的令人難過。

她需要一個肩膀依靠。

但她仍愛著邵厲言,她想,這樣下去,應該不會堅持太長時間吧,但到底還是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小區裏的夾竹桃又開了大朵大朵的粉色花朵。

好多人都換了些薄衣衫,到公園裏散散步踏踏青,雪詩卻提不起興趣,整日和小南窩在家裏打電動,變著花樣研究各種吃食,這段時間,她的廚藝到是長進不少。

朵馨時常來玩兒,尹修對她,比起艾倫對雪詩,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行你跟他結婚算了。”雪詩說。

朵馨嗤之以鼻,“得了吧,讓我過兩年安生日子吧,這樣挺好。”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雪詩無奈,懶得在勸。

朵馨眼裏卻閃過一絲落寞,稍縱即逝。

正文V大結局(下)

艾倫下班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的興高采烈。

進屋就對雪詩說,“雪詩,倫敦有間學校,是專門為智障兒童設立的,我覺得小南可以去那裏上學。”

雪詩被這消息驚得蒙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禁苦笑,“倫敦那麼遠,我怎麼把他送去上學。”

“也許,也許你可以跟我回英國,雪詩,我要走了。”艾倫說的平靜,眼神卻是灼人的,盯著雪詩。

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他卻突然說要走,這樣的事情,還要經曆過多少回,才不會覺得痛,雪詩隻覺得渾身無力,心如刀絞。

有些賭氣的問:“你要走了,怎麼現在才告訴我,你要什麼時候走?”

艾倫見她生氣,便亂了陣腳,一臉手足無措的表情,話說的也結巴起來,“是……是我今天才知道……對,對不起,雪詩。”

雪詩無力的閉了閉眼,擺擺手道:“算了,我知道你總有一天要走的,那是你家,你要回去的。”

“你喜歡我留下,我就留下。”艾倫急急的說。

雪詩看他,“別傻了,留下做什麼,隻是太突然,我們會舍不得你。”

“我一定要讓你和我一起回去的,我是這麼想的,小南一直沒有進過學校,有那樣的學校,為什麼你不願意帶他去呢,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如果離開,也許你會變得開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會一直等你……”艾倫輕輕握住她的肩膀,目光誠懇,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句句打在她心頭。

大多時候,人其實都期望過的簡單快樂。

雪詩想不到拒絕艾倫的理由,她對邵厲言,已經不抱希望,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縱然有過一段情,卻也隻能變作回憶。

況且艾倫說的不錯,小南確實需要一個好的環境,去學習,去認知外麵的世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自己帶在身旁,寸步不離,他們的積蓄,能維持多久呢。

這個城市在沒值得留戀的東西,除了朵馨。

而她已然找到自己的幸福,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我的簽證過期了。”雪詩一臉無奈的嘟囔句。

艾倫見她久久不說話,眼底本已經湧起失落,聽她這樣一說,眼睛裏頓時有了光彩,一張英俊的臉笑的如同花兒開放,令旁人都感覺暖暖的。

“交給我來辦。”艾倫握著雪詩肩膀的手緊了緊,終是控製不住的抱住了她。

緊緊地,溫暖堅固,帶著他一貫常用的香水味道,清新如同微風拂麵。

雪詩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笑著拍他後背,“你要憋死我呀。”

艾倫這才察覺過來,驀地鬆開懷抱,大概是因為太高興,他一向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他溫和的說。

“嗯。”雪詩點頭。

去英國的事情決定的很突然,雪詩左想右想,覺得以後回來的次數應該會很少了,這些天朵馨總來,來了便會勸她,若真的隨著艾倫去了英國,以後就嫁給他算了,邵厲言是指望不上的,難得有個人,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

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多心,她總感覺朵馨每次提到邵厲言的時候都有些欲言又止,雪詩想她在尹修身邊,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麼,但她不想問,更不敢問,如果那個人,想著自己,便會來找自己,若他想讓自己知道他的消息,自己一定會知道的。

她怕極了這種等待與未知,緩慢的時光幾乎要將人折磨致死。

比起愛情,她更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與愛自己的人,與小南,一起生活,一起老去。

生活不是愛情故事,不是電影,總要為了現實考慮。

所以在根本不知道結局的情況下,她放棄了,放棄等待與期望。

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無論將來是否後悔,自己都擔待的起。

保險櫃裏還留著邵厲言送自己的珠寶,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可想起初遇他的情景,覺得像個笑話,老天是太愛開玩笑了,才會讓他們一次次相遇。

在家裏窩的時間太長,她也開始不修邊幅起來,大大寬鬆的家居服,頭發胡亂披散,或紮個鬆散的發髻,每日裏素麵朝天。

沒想到夏彥會打來電話,約她在自家附近的咖啡廳見麵,跟邵厲言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麵對夏彥心裏反倒坦蕩起來,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怯懦隱忍。

這些天來第一次出去赴約,穿了黑色的風衣與裙子,連鞋都是黑的,將頭發梳的直直的,披在肩上,臉上隻略微化了些淡妝,隻要看起來不那麼憔悴就好。

要了一杯卡布奇諾,便靜靜坐在卡座裏等著夏彥。

半個小時後,夏彥才來,她依然是那樣光彩照人。

穿玫紅色的大衣與白色裙子,頭發打理成精致的韓式卷發,一絲不苟的煙熏妝。

她拿眼角看人的時候依舊那樣盛氣淩人。

但雪詩還是注意到,夏彥隻在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時候用了這種表情,坐下之後,便是一臉從未有過的平和。

“找我什麼事?”雪詩不禁問。

夏彥抬頭看她,眼神裏有令人猜不透的東西,她麵無表情,緩緩的問雪詩,“你到底,什麼地方值得他那樣做?”

雪詩隻覺心裏咯噔一下,整個人都似往下在墜,她猜到與邵厲言有關係,隻是沒想到,夏彥開口便是這樣的話,他為自己做了什麼?這段時間,他自己做了些什麼?到底還是懷著期待,禁不住問:“他做什麼了?”

“你不知道?”夏彥眼底湧出難以置信。

“我不知道。”雪詩回答。

“成雪詩,我告訴你,邵厲言毀了跟我的婚約,不出兩天,所有媒體都會報道這件事,但是我不在乎,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我想見他,便能見到他,想要他,便能得到他,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她語調輕緩溫和,旁人看上去,大概會以為是一對閨蜜說著要好的悄悄話。

雪詩被她說的雲裏霧裏,整個人都處在癡呆狀態,邵厲言毀了婚約,是為了自己麼,若真如夏彥所說,他又為什麼,不來找自己。

“你現在一定在想他為什麼不來找你吧,我告訴你,因為他出不了家門。”夏彥仿似一眼能看穿她般。

雪詩不禁厭惡的瞪著她,“可他遲早會出來。”

“哼!出來又能怎麼樣,你以為你們能在一起?”夏彥一臉不屑。

“至少他不會和你在一起。”雪詩不慍不火的回了句。

夏彥被她一句話激怒,終於再也偽裝不下去,一張俏臉頓時變得凶神惡煞,放在桌上的一隻手緊緊握住,咬牙切齒的看著雪詩說:“成雪詩,你不知道麼,邵厲言的父親,就是殺了你爸爸的人,你覺得,你們倆個可能在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