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教育問題(1 / 3)

潤娘一覺醒來,天已大白,秋日清脆的陽光透窗而進,她看著頭頂上青羅帳幔感覺像在做夢,尤其隔著帳子看去,屋裏的一切都是朦朧的,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穿越時空,變成了另一個人。

“娘子,醒了麼?”帳外傳來婦人有些低啞的嗓音。

“嗯。”潤娘應了聲,魯媽已挑起了帳子,看著潤娘欲說還休。

“媽媽,有話隻管說。”潤娘自己套了小襖,又係了棉裙,下床先用茶水漱了口,又拿柳枝沾了青鹽刷牙。

魯媽邊遞東西,邊說道:“娘子也太實誠了?咱們統共那麼點家底,娘子全拿了出來,將來又用甚麼賠嫁!”

一句話把潤娘說愣住了,她從來就不是個舍已為人的人,可為甚麼昨兒就能把初見麵的陌生人當做家人般信賴,全心全意的為他們著想。壓根就沒想自己這具身體才十七歲,必然是要改嫁的。難道因為自己留存著潤娘的記憶,就真把自己當做了潤娘?

“媽媽,你也太多慮了,我的東西還能讓他們昧了去,不過是救急罷了,等來年寬鬆了,自然把東西贖回來。至於地租子,難道就空在那裏,白便宜外人。家裏多份進項,咱們的日子也能舒服些不是----”說著說著,潤娘發現自己還真是個認命的家夥,因為知道自己定然是回不去了,既然要這兒過一世,她自然要盡量追求生活品質,昨天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能舒服的宅下去。

至於改嫁這回事,她在那世就是個剩女,對嫁人已經不報啥希望了,所以即使年輕的十幾歲,潛意識裏也沒想要嫁人。

魯媽道:“我是怕叫那些叔伯長輩知道了,將來咱們走的時候為難咱們。”

潤娘接過茶盅漱了口,拿了帕子拭了嘴角,冷哧道:“哼,那些老家夥,再來試試,我可沒這次那麼好講話了。”

“娘子,知盛同大奎已套了車,這就要進城去了,娘子還有話要吩咐麼?”華嬸進來稟道。

潤娘套了紵麻棉褂,在梳妝台前坐下,突然心念一動,開口問道:“阿哥起來了麼?”

“天沒亮就起了,這會在書房裏念書呢。”

潤娘皺了眉頭,甚是不悅:“叫他來!”

那小鬼就那麼愛念書麼,天不亮就起床,除了吃喝拉撒,一天都呆在書房裏,未免自覺得太過了吧,照他那麼念下去,早晚得念成傻子了。

“阿嫂,你叫我。”

周慎過來的時候,潤娘已坐在外間炕上就著醬瓜吃紅薯栗米粥,旁邊還擱著一盤黃燦燦的玉米麵餅子,不知為何潤娘看著那稀粥總想做嘔,見他進來便放下筷子,摸著他的小腦瓜子,問:“早起吃甚麼了?”

“同嫂子的一樣。”

潤娘轉頭問華嬸道:“嬸子,家裏還有雞子麼?”

華嬸答道:“還有十三個,我都裝到車上去了,讓大奎他們進城換點錢。”

潤娘道:“都拿下來。”

華嬸愕然問道:“都拿下來?”

潤娘點點頭,道:“那支金簪我估摸著也能當十來貫錢,也夠咱們用些日子了,家裏又有孕婦又有孩子,那幾個雞子留給他們吃。按理每個人每天都該吃一個雞子,這會子先緊著他們吃吧。”

華嬸強笑道:“這可真是沒聽過,誰家裏天天吃雞子呢。”

潤娘很是無語,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營養的重要,思量了許久,才道:“嬸子,莊稼人有一句話‘莊稼一支花全靠糞當家’我一直不大明白,嬸子可清楚?”

華嬸笑道:“娘子是個尊貴人,怎會知道這些土話。咱們一輩子同莊稼自然知道,管你種甚麼,要想長得好收成好,肥料頂重要的。”

潤娘實在吃不下那稀粥,便取了塊玉米餅,掰開了一點點送進嘴裏:“是啊,莊稼尚且如此,何況人呢。芳姐姐懷著孩子,阿哥又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天天的蘿卜鹹菜怎麼能成呢!”

華嬸收了笑臉,站在地上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