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卷二 第53章 念武陵人遠-17(1 / 2)

自己的戲份、茉莉的搶紅、剛剛的恐嚇什麼的全都拋卻腦後,陸曼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跑到沈清澤跟前大笑嘲弄一番!陸曼忍不住在心底朗聲大笑,沈清澤啊沈清澤,你哪裏曾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極為親近極為信任的人從背後狠捅一刀!

正打算靜悄悄地按原**翻牆離開,哪料一個轉身不曾提防竟被巡邏的守衛看到了——“你的什麼的人!有闖入者!有闖入者!”

眼看三四個守衛都朝著自己跑過來,陸曼心裏“咯噔”一下,眼珠一轉瞬間計上心來,快步跑到朝向書房正門的遠處,然後裝作剛剛闖進院子欲去書房的樣子,陸曼高聲叫喊:“藤堂川井你個混蛋!藤堂川井你給我滾出來!”

守衛呼啦啦一下子全都圍過來擒住陸曼,書房門也被人從裏頭霍地打開。藤堂川井依舊是一身華麗和服,一個人居高臨下地踱步出來,見到不遠處的陸曼手腳亂舞的模樣“嘖嘖”歎道:“陸小姐,多日不見,你怎麼竟這般落魄了?”

滿頭淩亂而混雜著泥土隨葉片的散發,陸曼泫然欲泣:“藤堂川井!你再怎麼混蛋怎可做出這樣的事來!”藤堂川井有些莫名其妙,撇嘴道:“什麼事,我對你做什麼了?”陸曼悲慟欲絕道:“藤堂川井,沒想到你有種做卻沒膽承認!剛剛那幾個混蛋是不是你派去的你說啊!”

藤堂川井打量了一番陸曼此刻的模樣,卻還是不曾看出什麼來,隻當是陸曼又來無理取鬧,拋過一個嘲弄的白眼,他提高聲音同下麵的守衛道:“送客!”

三十七

暮色四合,沈清澤依舊在辦公室不曾離開。他在發呆,在怔忪,因為不曉得回去之後如何麵對幽芷。恍恍惚惚間,如今的他們竟像兩個陌生人。

對著琺琅彩的瓷茶杯發愣,忽然聽到外頭何雲山的厲聲嗬斥,沈清澤有種終於找到事做的解脫感,一把打開門走出去:“雲山,何事?”

映入眼中卻是陸曼!

沈清澤眸色轉冷,咬牙切齒道:“你居然還敢到我跟前來?!”

陸曼卻毫無悲淒或難受的感覺,仰麵縱笑,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因為太心死還是得不到後的幸災樂禍:“沈清澤,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被至親的人背叛的今天!”

他凜然:“你說什麼?什麼背叛?”

陸曼倒不曾再想吊他胃口,有種終於出口惡氣——被他不齒的惡氣——的快感:“你怕是不曉得吧,沈清瑜,也就是你那個頂好的二哥,他從你這裏偷走了楚卓良兩家廠子的地契雙手奉上送給了藤堂川井!”

驚怒、駭然、心痛,刹那間所有的不敢置信都齊齊撲向他,如同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震耳欲聾得讓他的心疼到尖銳的極致!

沈清澤發指眥裂,霍然緊攥陸曼的手腕吼道:“你膽敢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剛剛在藤堂川井的書房外聽到的,你自己掂量是不是胡說!”陸曼毫無懼色,從容不迫地反唇相譏,“怎麼,不信?若是不信你回去找啊,看你還能不能找到那兩張地契!”

“雲山!雲山!”沈清澤猩紅了眼,聲嘶力竭地怒吼道:“雲山你給我備車回官邸!”

卻說錦華官邸裏。

會客房裏的大燈綻開一大朵的流瀲光芒,如同一幅精致之極的金色琉璃畫。幽芷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然而努力擠出一絲笑意:“靜芸,你說什麼?”

對麵坐著的真真是季靜芸,一件起球了的薄針織衫,梳理成髻的頭發,一張素顏上深深陷下去的眼窩。靜芸亦是捧著茶杯,她的表情卻是幽芷從未見過的——

“你還嫌我不夠慘是不是?你憑什麼對子鈞告我的狀!”淚如泉湧,滿滿的眼淚花了靜芸整張臉。然而在這樣的傷痛悲戚中,卻又是那樣咬牙切齒甚至到陰鷙的痛恨!

是了,那是毫不遮掩的恨意!

幽芷心裏一凜,又是害怕又是心碎:“告狀?我何時告過狀?”

“你還裝傻是不是?如果不是你說,子鈞怎會曉得我對你做過的事!”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何錯,竟就這麼風淡雲輕地帶過自己“做過的事”!

這段友情,已經徹徹底底地死了。

無力、好笑、憤怒,五味陳雜中幽芷回道:“季靜芸,我現在明明確確告訴你我不曾同子鈞哥說過!至於他如何知曉,紙裏終究包不住火的!靜芸,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靜芸輕蔑道:“你失不失望與我何幹?我隻在乎子鈞,隻在乎子鈞他心裏的那個人是誰!”

她竟然能不假思索地說出這樣讓人心痛的話!鈍感之後,幽芷也不再顧忌:“子鈞哥心裏沒有你是我的錯麼?為何你不從自身尋找原因,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你做出了這樣的事子鈞哥心裏才會更加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