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員是誰呢?
此刻呂清廣已經記不得了,他的記憶在他醒來的時候就被鎖定了,他可以確定的隻是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是個設計師,在等客戶白大十的時候在清水房的地下室睡著了,其他的都變得模糊而不確定。
而當你看到這裏時,也就是現在,他還睡著。
在夢中他睜開眼睛,看向四下,四下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重新閉上眼睛,呂清廣深吸一口氣,強行靜下心來。仿佛過了一霎,再次睜開眼,他似乎是醒了,可依然是黑暗。也許不是一霎,而是永恒,也許永恒就這樣逝去了,以後的就隻不過是一霎。
他摸出打火機,幸虧是煙民要不然連個火都沒有。打火機的光亮是那麼微弱,可好歹也照亮了周圍十餘平方的空間。環顧四周,這已經不是地下室了,樓梯不見了,地麵凹凸不平。
他站起來,把打火機舉高,高燈下亮,希望能看得遠點。可是他失望了。四周的黑暗仿佛無邊無際。正當他目瞪口呆之際,指間灼熱的痛感傳來,手一鬆,滾燙的打火機掉到地上。一聲脆響緊跟著一聲爆響,一次性朔料打火機粉身碎骨了。
呂清廣絕望的吼叫了幾聲,不要說回答,就連回聲都沒有。心底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荒謬感湧起,恐懼感蛻變成了滑稽感。
可下一刻他居然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人頓時輕鬆了很多。
這時他心裏莫名其妙的記起了一直兒歌,就左著嗓子唱起來:“小栗子嘰裏咕嚕,一滾滾到池塘裏啊。這可不得了了!泥鰍先生出來說道:你好啊!我們大家一起玩耍吧!”
可不是麼,天大的事兒也不過就這樣。
沒等到泥鰍先生出來一起玩兒的呂清廣拎起手包,也不去辨別什麼方位就徑直朝前趟去。地不平但起伏不大也沒有障礙物,慢慢走了幾百步突然踢著一堵石牆,心中驚喜,伸手一摸,牆很冷,冰涼冰涼的。
從手感他能判斷出這是牆不是洞壁,雙手摸到的地方都是平整的,一種人為的平整。
現在的問題是向左還是向右,兩邊一樣的黑,一樣的寂靜無聲。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受了男左女右習慣的影響,他向左手的方向慢慢摸去,石牆依舊平整,走著走著,感覺地麵也越來越平坦了,心說這回算是選對邊了。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在黑暗中行進了不知多久的呂清廣兩眼一抹黑五色是沒有了,自己都快忘了還有耳朵的人也就絕了五音,餓了這麼久五味根本不敢想,想起來肚子就造反。他越走覺得離五色五音五味就越遠,就覺得自己越單純就隻有行走了,行走是快樂的。好在航向明確,有明確的方向是幸福的。
單純的,快樂的,幸福的呂清廣在黑暗的未知之地摸索前行。就在他將要忘乎所以的時候,即將麻木的手指摸到了一處凹陷。凹進去的地方大約0.9米寬,2.1米高。依據建築模數這是標準門洞。
緩緩地伸手向門洞當中摸去。
有門!
居然有門。
“這就是一道門”,裝飾設計師呂清廣堅定的對自己說,同時也是對那道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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