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自己的事兒能自己搗騰清楚嗎?”她笑著拒絕我。
“我不管,這個人當初是你害我認識的,您就得扮演那個‘送神’的。”
“嘿!我就讓你們認識認識,誰讓你們死去活來這麼多年了?”
“所以嘛,你得負責善始善終!”
“那你跟我說清楚,這張卡又是怎麼回事,我可不想在現場當著人又跟他推推搡搡。”
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朱莉:
那天許友倫走後,我看了他留給我的信封,裏麵除了有一張卡,還有一個紙條。紙條上寫著:“小枝,這裏有80萬人民幣。其中30萬,是那年我出事時你借我的,原本在成都就該還你。我用它入股了老鄭和我的公司,本想在你生日那天給你一個驚喜。事情後來跟我設想的不同,很遺憾。如果,當時有什麼處理不當,請相信並非出於本意。這30萬在2010年我離開成都的公司時已經值80萬,所以,當年你借我錢,就當我幫你投資。請你收下。從認識你那天起,我就認為你是個藝術家,想不到你真的實現了。我為你高興。做藝術不容易,不要過的太苦,請照顧好自己。友倫。”
朱莉聽完我複述許友倫的紙條,坦然地說:“那你就收下唄!他說的對啊,這是你應得的。”
“成都是我的傷心地,我才不要跟成都有關的一分錢。”我笑說。
“真受不了你!你就打算這麼沒邏輯的過完這輩子啦?”朱莉也笑。
“對吖,為了保持我得之不易的右腦,我隻能犧牲先天不足的左腦了。”
“行啊,你高興就成!反正吧,情啊錢啊,就這點兒事兒,來回來去,我看你們倆還能玩兒出什麼新鮮的來!”
不久後的聖誕夜,CHLOE組織了親友團慶祝她和朱莉的慈善拍賣圓滿成功。
我以“全場作品拍價最高的青年藝術家”身份受邀。
CHLOE和朱莉輪番用誇獎和揶揄混搭著把我從大學時代到現在的“成長史”說了一遍。
我笑說:“我怎麼覺得像參加自己的追悼會啊。”
CHLOE說:“是啊,我覺得吧,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你人還在這兒呢,大家就像你已經不在了似的玩兒命對你好!”
“大過節的,什麼‘在’啊‘不在了’啊!罰酒!”在座的有別人抗議了。
“我自罰!‘世界末日’我們都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有什麼理由不讓自己活得更漂亮點兒!”CHLOE說罷把手裏的香檳喝完。
“來!敬我青春永駐的媽!”朱莉笑說!
“得了吧,要敬得先敬儀態萬方的方太!”CHELOE說著摟過朱莉。
大家叮叮當當地互相說著祝福,畫麵溫暖而完滿。
我趁眾人推杯換盞時溜到那個包間的涼台。
外麵下雪了,一個個雪花晶瑩的小身影點綴出一個完美的聖誕節。
“冷不冷啊你!”朱莉追出來問,順手搭了一條披肩在我肩上。
“嗬,當媽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你以前可沒這麼喜歡噓寒問暖。”
“可不。以前我特煩別人說什麼‘你隻有自己當了媽媽,才真的人生是怎麼回事。’”
“嗯,我現在也特煩人別人這麼說。哈哈。”
“好吧,那咱們換個話題。”
“奇怪,你隨和的我好不習慣。”
“連你都不‘各色’了,我也不得隨和點兒啊。”
“哈哈,討厭。”我跟朱莉玩笑了幾句,然後問她:“對了,你們都沒跟我說,我的那個作品,誰拍走的?”
她仰頭看著夜空中的飄雪,微笑著說:“你說呢。”
我裹了裹朱莉給我的披肩:“哦。真是這樣啊。那真沒勁。”
朱莉轉頭看我:“怎麼沒勁,這多好啊!”
“我以為真有別人認可我的作品呢。”
“人家許友倫不是‘人’啊,人家怎麼就不能認可你的作品呢。你這人,不能戴有色眼鏡看待香港同胞。”
“他拍到50萬,分明就是把你幫我退給他的錢,又推回來了啊。”
“咳,要我說,你們倆還真是。讓我說什麼好呢。其實也好,你們倆一直七上八下的老不能同時踩在點兒上,倒是這事兒,合作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