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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節引子()

1841年之後的半個世紀裏,若幹位偵探的出現使得偵探的表現手法豐富起來,也改變了杜賓前輩給讀者留下的“冷酷到底”的印象。威爾基·柯林斯塑造的考夫探長讓故事變得更有層次;埃米爾·加博裏奧筆下的偵探勒考克則給後來的偵探學員們留下了很多有效的偵破手段。不過,總的來說,偵探們在1世紀的表現遠遠算不上驚天動地,他們很優秀,但絕對稱不上偉大。

將“偉大”和“偵探”聯係起來的是在188年登場的大偵探歇洛克·福爾摩斯,他的出現使得偵探被全世界的讀者接受。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人投入到了偵探的創作中,偵探進入到批量化生產的時代。這個時代始於世紀初,延續了將近年。這是一個“奇事天天有,神探遍地走”的美好歲月。我們習慣於將這個時代稱為“黃金時代”。

黃金時代的前半程屬於短篇作品,這時的偵探們比較習慣於“一閃而過”。切斯特頓的布朗神父如此,傑克·福翠爾的“思考機器”如此,奧斯汀·弗裏曼的桑戴克博士如此,奧西茲女男爵的角落裏的老人也是如此。到了世紀年代,偵探們羽翼漸豐,已經不滿足僅僅在短篇中出場,開始渴望著更廣闊的舞台。長篇偵探的繁榮水到渠成。西方偵探世界裏耳熟能詳的偵探基本上都出現在這個時代。例如,1年登場的波洛,1年登場的埃勒裏·奎因,以及世紀3年代登場的基甸·菲爾和梅裏維爾。我們可以斷言,這樣的時代不會再次出現。即使在精神生活已經如此多元化的今天,翻看黃金時代留下的經典,我們依然會驚歎於作品的純粹與精妙。那是維多利亞時代和柯立芝繁榮的印記,注定無法再現。

美好的事物總是轉瞬即逝。1年的大蕭條刺破了資本主義社會繁榮的麵具,隨後而來的世界大戰摧毀的不僅僅是經濟,幾乎也打破了人類所有美好的幻想。一時之間,西方社會的公民再也沒有了享受的心情,在廢墟上重新建構家園和心靈才是當務之急。因此,華麗而虛幻的古典偵探時代無情地葬身於炮火之中。

這時,一群美國的破壞者紛至遝來。他們從戰場上退下,遍體鱗傷,卻根本無暇舔舐傷口。他們是戰爭時期的英雄,為了正義和愛出生入死。然而,這些英雄卻發現,這個世界變質了,肮髒的東西充斥各個角落,人類為了私利互相算計和背叛。英雄們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世界,結果卻是四處碰壁,頭破血流,要麼萬劫不複,要麼同流合汙,英雄們的命運就是這麼殘酷。

我們把這些陌路英雄的故事稱為“冷硬派偵探”。這類作品對於古典主義偵探的衝擊被稱為“黑色革命”。革命的倡導者是達希爾·漢密特、雷蒙德·錢德勒等人,而他們塑造的英雄,如菲利普·馬洛,則成為了鐵血硬漢的代名詞。

黑色革命對於古典主義偵探的顛覆相當徹底,以至於今天西方世界的偵探作品幾乎全部脫胎於冷硬派作品,包括懸疑、犯罪、冒險、間諜等等。好萊塢興盛一時的黑色電影以及“係列”,也是在黑色革命的影響下逐步成熟起來的。

不過,黑色浪潮席卷的範圍僅僅局限於歐美,地理上的阻隔和文化上的巨大差異,使得東方世界的讀者對於冷硬派及其衍生品不大“感冒”,我們更鍾情於古典主義偵探作品。因此,偵探文學在東方的發展曆程與西方大相徑庭,這一點主要體現在日本的推理文化發展上。這裏需要先解釋一組名詞——偵探和推理,因為在這本書裏我們會反複接觸到這兩個詞。本來史上隻有“偵探”這個詞,被用來特指愛倫·坡創造的這種文體。這個詞在歐美一直沿用至今,盡管外沿已經被擴大了很多。1世紀末,偵探流入日本,這種形式迅速被日本讀者接受——盡管在最初的半個世紀裏,其發展速度非常緩慢。到了世紀年代,偵探在日本有了質的轉變,真正屬於日本人自己的偵探應運而生。日本的創作者和研究者為了自我激勵,也為了和西方的偵探區分,便創造出了“推理”這個詞,用以特指日本人創作的偵探。最早提出“推理”一詞的,是日本著名評論家、編輯水穀準。不過,推理的提法在初期並沒有得到太多人的認可。這主要是因為這個時期的日本作品和歐美偵探差別不大,沒有刻意加以區分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