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沈玉清。”玉清衝那男人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對於玉清並未擺出太子妃的身份,男人微微驚詫,轉而又是大笑,右手搭在左肩上,微微鞠躬,“我叫塔哈,姑娘真是絕美之人啊,之前沛軒說我還不信呢,如今一見,果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三個人相互看著,接著爽朗一笑,果真是豪爽之人,不用耍心機,真是輕鬆愜意。在冷沛軒的帶領下,一同進了大廳,妙語送來了一些幹果和茶點便退下了,三人坐下品茶閑聊,一晃就到了傍晚。
“不是說有幾株花嗎?這會怎麼舍不得拿出來了?”玉清半開玩笑道。
“不是舍不得,隻是這花隻在夜間開,這會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呢,哈哈。”說話之人是塔哈,果真是個不拘小節的。
“哦?還有這樣奇怪的花?看來我還是孤陋寡聞了。”玉清淡淡感慨道。
“四嫂,其實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昨日塔哈來說了這等奇花,我也心裏好奇。他說今天晚上這花就會開,這不是請四嫂來觀賞嘛。”
“既然六皇子也等不及了,那我們用過晚膳後就去看看吧。”
“也好,妙語,晚膳準備好了嗎?”冷沛軒側頭看向一旁的妙語。
“回王爺,已經備好了。”
“那好,我們先用晚膳。”
氣氛如此熱鬧,三個人把酒言歡,而與此同時,冷辰風似乎剛剛回宮,便看到了書房門前的秀香。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平身吧。”
“謝太子。”
“你來是有什麼話要說?”冷辰風慵懶的的語氣問道。
“回太子,太子妃獨自去了軒王府,沒讓奴婢們跟著。”
“她去軒王府幹什麼?”
“這個……”秀香似乎有些猶豫,但又想到了什麼,袖中的手微微收緊,輕聲說道:“奴婢也不清楚,太子妃隻是說要去軒王府一趟,還是跟雪兒說的,奴婢,奴婢隻是剛好在門外麵偷聽到的。”
說完,又低下了頭,似乎是害怕什麼,也似乎是在等待冷辰風的發作,果然如料想一般,再次抬眼,便看見了那張陰鬱的臉,黑得不能再黑,秀香知道這番添油加醋以後目的定然是達到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悄然從書房裏退了出去。
冷辰風獨自呆在書房若有所思,對於秀香的話半信半疑,畢竟他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她,除了那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他冷辰風誰也不信,可是秀香有什麼理由騙自己呢?他想不出來。
或者說,那個女人,那個表麵上楚楚可憐的女人真的有什麼陰謀,想要離間他和六弟的兄弟情誼。不過,即使生氣憤怒,冷辰風卻不是傻瓜,會當著沈玉清的麵來質問她,畢竟還不到時候,撕破了臉麵不好。
冷辰風握緊了桌上的茶杯,一口灌進了一杯茶水,捏了幾塊點心入腹,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每天準備茶點,隻是她到底要怎樣?畢竟是南朝之人,他不相信玉清也是情理之中,盡管他有了那麼一絲絲心動,可絲阻擋不了他想要一統天下的決心。
冷辰風就這麼在書房裏獨自“品茶”。
軒王府內,晚宴已經接近尾聲,酒足飯飽的幾人,散步是最好的消遣。塔哈最先站起身來,爽朗一笑,道:“沛軒,沈姑娘,一同去賞花吧。”
冷沛軒和沈玉清相視一笑,默默點頭,也站起身來,三人在月色下揚長而去,雪兒以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三人身後,畢竟人家是主子,自己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個丫鬟,怎麼能奢求同道而行呢?這點自知之明,雪兒還是有的。
卻不想塔哈回過頭來,問道:“姑娘,跟在後麵幹什麼?既然是賞花人多才熱鬧嘛。”
雪兒有些微怔,但看到玉清點頭就歡樂地跑了過去。
玉清本身擔心塔哈會介意雪兒丫鬟的身份,便吩咐雪兒跟在後麵,如今塔哈自己都不覺有什麼,玉清自是沒意見,讓雪兒跟了過來。
由此可見,塔哈真是如此豪爽,根本不在意對方的身份,對於這個異域之人,玉清也是愈發敬佩起來。
穿過一條石子小路,便是軒王府的後花園,後花園並不是很大,卻極其雅致,整個感覺與冷沛軒這個溫文爾雅又冷傲的王爺如出一轍。遠處是一片竹,不多,而竹在風中搖曳,獨顯其綽約風姿,竹旁的空地上,擺了幾盆未開的花,潔白美麗,在月色下熠熠生輝,霎時吸引了玉清的目光。
塔哈慢悠悠地走過來,半開玩笑道:“沈姑娘好眼力,一眼就認出了這花。”
玉清回頭看向塔哈,眼中充滿疑問,又帶有幾分玩味,半響沒有說話。同時,冷沛軒也在等待塔哈的後話。
“這花名為曇花,不似其他花在陽光下開花,它是在月色下綻放,故又稱作月下美人。”
“為什麼未開花?”玉清有些不解,繼而看向塔哈。
塔哈笑得更為開朗,“那是因為與姑娘的容貌相比,曇花遠遠不及,羞於開花了。不沈如姑娘月下一舞,說不定會開花呢。”
塔哈會告訴玉清自己早就算好了花開的時間,隻是為了欣賞一曲舞蹈嗎?他當然不會說。
不過誰都聽得出塔哈在開玩笑,但今日興致好,在豪爽之人麵前又何必扭扭捏捏、惺惺作態呢?玉清想也沒想便答道:“好,那就獻醜了。”
翩然,留仙裙在月色下舞動,宛如一朵純白的曇花漸漸綻放開來,優美、婉約、靈動,時而如仙子降落凡塵,時而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白鶴,飄逸的長袖甩出,有力卻又似乎無力,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繼而,簫聲起,悠揚動人,如泣如訴,淡淡憂傷夾雜著不可言喻的美。簫聲與舞蹈的完美契合,翩然成章,不是什麼傳世名曲,卻讓人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輕盈的步子在樂聲下輕點,悠然的轉身,露出絕美的容顏,如高傲而又純潔的鶴,如美麗而又輕柔的月,一時間,演奏著天宮的盛宴。
塔哈也的確算是好運氣,如此畫麵竟讓他的一句玩笑趕上了。
簫聲落,曲回蕩在花園之中,舞蹈止,身影映畫在人心之中,而那待放的曇花,不知道何時已然綻開了。朵大的花,美麗、孤傲,淡淡淒傷,盛開在這柔美的夜。
塔哈不知何時有些哀傷,淡淡道:“其實曇花,又名韋陀花,關於它,有一個淒美的故事。
傳說,曇花原本是一位花神,每日開花,四季燦爛。每日,總有一個年輕人給她澆水,漸漸,她愛上了這個年輕人。”
塔哈有些傷感,頓了頓,又道:“可惜,好景不長,玉帝知道後大發雷霆,將花神抓了起來,貶為每年隻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與情郎相見,還把青年人送去了靈鷲山出家,使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並賜名韋陀。”
“後來呢?”玉清忍不住問道。
“後來,韋陀果真忘記了前塵,潛心習佛,可花神卻忘不掉那個照顧她的青年。她知道每年韋陀總會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便選擇在那個時候開放,集聚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隻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記起她。可是時間慢慢流逝,韋陀每年都會下山來采集朝露,曇花每年都會默默綻放,然千百年過後,韋陀卻始終沒有記起她。
直到一天,一名男子從曇花身邊走過,見到她憂鬱孤苦的神態,便停下腳步問她”你為什麼哀傷?“花神詫異,因為凡人是看不到她的真身,如果是神仙頭上會有金光,剛剛從身邊走過的明明是一個凡人,如何看得見自己的真身?花神猶豫片刻隻是答道”你幫不了我“,又默默等待韋陀不再回答那個男子的話。
四十年後,那個男子又從曇花身邊走過,再次問了四十年前的那句話”你為什麼哀傷?“花神仍猶豫答道”你也許幫不了我。“男子笑了笑離開了。
再四十年後,一個枯瘦的老人出現在花神那裏,老人看起來奄奄一息。當年的男子已然變成老人,但是他還是問了和八十年前一樣的話”你為什麼哀傷?“。曇花答道”謝謝你這個凡人,你一生問過我三次,但是你畢竟是凡人,而且奄奄一息,還怎麼幫我?我是因愛而被懲罰的花神“。老人笑了笑,道:”我是聿明氏,我來隻是為了了斷八十年前那沒有結果的緣分。花神,我是來送你一句: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說完老人閉目坐下,時間漸漸過去,夕陽的最後一縷光線從老人的頭發向眼睛劃去,老人笑道”曇花一現為韋陀,這般情緣何有錯,天罰地誅我來受,蒼天無眼我來開。“說罷,老人一把抓住花神,此時夕陽已滑到了老人的眼睛,老人隨即圓寂,抓著花神一同去往佛國。花神在佛國見到了韋陀,韋陀也終於想起來前世因緣,佛祖知道後準韋陀下凡了斷未了的前緣。
而聿明氏違反了天規所以一生靈魂漂泊,不能駕鶴西遊,也不能入東方佛國淨土,終受天罰永無輪回。”
【23】
塔哈說道這裏,便啞然了,佇立良久沒有說話。玉清知道塔哈必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卻沒有多問。因為玉清相信,如果願意,塔哈一定會說。
唯獨感慨道:“曇花一現為韋陀,千年的寂寞竟如一日,此般深情,怕是再難找難尋。”
“是啊,此等深情,著實可歎。”冷沛軒附和道。
時間就在寂然中流淌,不知何時,玉清辭了冷沛軒和塔哈,帶著雪兒回了宮中,而塔哈與冷沛軒則是回了臥房,秉燭夜談。
“塔哈,你怎麼了?”
塔哈有些哽咽,麵色也有些蒼白,不自然地笑了笑。
“若說韋陀有花神的等待,是幸運的,我又何嚐不是呢?可身在福中往往不知福,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是妲雅?”
塔哈點頭,默不作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冷沛軒問道。
“妲雅投河自盡了。我本來以為對於她最好的未來就是嫁給權貴之家,這樣的她就不用跟我顛沛流離,可卻沒想到會讓她輕生。如果早知道,我情願帶著她浪跡天涯。”
塔哈說著說著,眼角的水霧更濃了。
“我一直以為,她是千金小姐,身份尊貴,不會真的愛上我,所以一直逃避,一直懦弱地不敢去愛,可她從未嫌棄我,一直用她的方式守護她對我的愛情……
直到那天,她哭著求我帶她離開,說她的父親逼她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我答應了她。可就在臨走之際,我還是退縮了,我自卑,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怎麼能和她要嫁的人相提並論呢?
我……看著她含淚上了花轎,我永遠也忘不掉她當時絕望的眼神,她一定恨透我了,一定對我失望透頂,所以才會選擇那條不歸路。她那麼活潑開朗,那麼高貴美麗,那麼遙不可及……”
塔哈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如針紮在他的心口之上,多少天來強裝鎮定的他,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了,淚就這樣滑下,濕潤了眼角,濕潤了衣襟。
冷沛軒在這場談話中隻能做一個傾聽者,因為任何的安慰都成了無謂,看著塔哈的以淚洗麵,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去保護那個女子,他唯一的知己——沈玉清。
且說第二日清晨,玉清一如往常做了些吃食送到書房,隻是今日意外發現冷辰風居然沒有出去。玉清輕喚:“夫君,還沒用早膳吧,剛好臣妾燉了血燕。”
冷辰風淡瞥一眼,道:“放桌上吧。”
玉清把一盅血燕放在了書桌之上,等待冷辰風用膳,卻不料聽到:“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不要在這裏礙眼。”
冷辰風確實有氣,而玉清卻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為何他的態度一變再變,前幾日還那般親昵地吻著自己的唇,今日居然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自己算是什麼?擺設嗎?站在他的麵前居然會礙眼?
玉清低頭離開了書房,可沒人知道她的手早已緊握成拳,指甲深入肉中劃破了皮膚。
冷辰風看著玉清匆匆離去的身影忽的有一抹心疼,但想到她神神秘秘地去軒王府,有可能離間他與六弟的關係,又更加憤怒,伸手將桌上的血燕摔在地上,隨之而落的還有桌上的雜物。
血燕摔在地上,盅碎了,湯汁灑在地上還冒著熱氣,隨之而落定雜物也一一散落下來,冷辰風偶然發現了一張信封,為什麼從未見過?
輕輕拆開信封,隻見寥寥幾字:“夫君:軒王爺讓臣妾代問,近日可有時間一同賞月對詩?
沈玉清五月十九日”
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封信出現自己的桌子上?是沈玉清放的?可是放在一堆雜物中是為了讓自己看到還是為了不讓自己看到?
想起秀香回報時的古怪神情,直覺告訴冷辰風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到底是何。
悠然,一道人影從書房前閃過,門快速地合上了。
“事情查得怎麼樣?”
所來之人正是追蹤魯才興的仕梅,隻聽:“回太子,魯大人所要的錢和人已經送到了,至於楊榮,屬下查到他是楊梓懷的叔父,如果此人和楊梓懷扯上關係必定和於濤脫不了幹係。”
“於家又不安分了?”
“目前隻是推測,屬下會盡快查明這個楊榮和於家的關係的。”
“嗯,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說話間,一道身影略過,書房的門微微作響,卻什麼也沒看見。
“來人,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幹淨。”
隻聽見書房內冷辰風的一聲命令,一個小丫鬟便進來收拾擺弄起來。
原來,楊梓懷是於濤的下屬,而於濤又是於府的長子,如果朝廷裏的事真和於家扯上關係怕是棘手了。
冷辰風不是忌憚於濤,而是忌憚他的父親於誌鴻和整個於家的勢力,於家是北朝的功臣,雖然不知到底有什麼目的,可若貿然得罪必定會有傷國體,甚至引起朝廷的動蕩也說不定。
於家功高蓋主,除之是必要的,可絕不能是現在。第一,南朝未滅,仍需要與將軍的兵力與其抵抗。第二,他冷辰風身份再為尊貴不過隻是個太子,離天子仍有一步之遙,需要於家的扶持。
可怎樣才能達到目的?冷辰風皺眉深思,完全忘記了玉清剛剛的神態,畢竟一個小小的女子,與帝王大業比起來微不足道。
這幾日,冷辰風將魯才興的案子稍緩,沒再過問,而玉清不出房門半步,專心刺繡。太子府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寧靜,可過分的寧靜是否是暴風雨前的預兆?沒有人清楚。
時間一晃,已經是盛夏的六月。這日清晨,冷辰風突兀地出現在玉清寢宮內,一身耀眼的明黃一如往日那般高貴優雅。
玉清微微詫異,他怎麼來了。
不待玉清詢問,冷辰風就已經開口了,“太子妃今日可有事?跟本宮出宮去吧。”
他的語氣似是詢問,卻沒給玉清留下半點選擇的餘地,玉清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可幾日沉寂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找自己,內心不免還是有些小小的興奮。故作平靜道:“好”
“秀香準備好了衣服,本宮在大廳等你。”
“是”玉清輕聲答道。
冷辰風走後,秀香很快就走了進來,手中端著衣物與發飾,當邁入門時玉清才發現,這衣物竟是盛裝,平日裏從未盛裝,就連見皇後都是十分樸素,今日不過是出宮,怎麼要如此打扮。
“太子妃,秀香為您更衣吧。”
“為什麼要著盛裝,今日是有什麼事嗎?”
“這,秀香也不清楚,是太子殿下吩咐秀香取來盛裝的。太子妃還是讓奴婢為您梳洗更衣吧。”
玉清看了一眼秀香,的確,她一個小丫鬟又能知道些什麼,隻是微微點頭,等著秀香為自己打扮。
秀香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將玉清打扮好,層層的衣裝,講究的配飾,儼然有著不容褻玩的莊嚴。今日的玉清,不再是簡單的攏發,而是梳了一個淩雲髻,嬌美不失莊重。
當秀香告知玉清已經整理完畢,玉清悠悠睜開雙目,望著銅鏡中倒映的自己,也著實驚了一驚,今日的她,美極了,不是隨性的美,而是一種高貴的美麗,讓人渴望而不可及。當然,待冷辰風見到玉清之時也閃過一抹驚豔。
車,緩緩駛出宮中,車上的玉清因身上厚重的正裝而靜靜坐著,冷辰風也是坐在車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看沈玉清,兩人誰都沒有開口,玉清自然不知道冷辰風要帶她去哪,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出去玩玩那麼簡單。
也的確,冷辰風這樣的人,除了權力,還有什麼能讓他放在心上?或許還有葉夢凡,可自己畢竟不是她。這樣盛裝打扮,費盡心思,又怎麼會是出去玩耍呢?
車緩緩停下,到了一處奢華之地,紅毯從馬車下一直深入,如此奢侈必然是有錢人家,果真是大手筆。看這情勢,必然是什麼宴會,可為什麼這漢白玉的石柱這般熟悉?是錦龍莊?
這是容冉的地盤,之前自己可是以男子沈公子的身份進去的,如今肯定是要露餡了,能不能不去?想著,玉清放緩了腳步,而冷辰風似乎察覺到異樣,回過頭來,盯著玉清看。
“怎麼了?”
“沒,就有些不舒服。”
“你能參加這場宴會嗎?今日是錦龍莊榮老的壽宴。”
冷辰風攜玉清的手,緩緩走了進去。玉清即使不願意,又不能說出實話,隻好硬著頭皮往進走,隻希望容冉,容兮,還有子玥不要認出自己才好。
玉清抱著微乎其微的希望踏進前廳,這間大廳,比上次容冉招待自己的更大,更為奢華,但玉清隻是低頭,盡量不引起周遭之人的注意,可事實哪裏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太子和太子妃到場,容家即使富可敵國,也得做做樣子。果不其然,容冉代父親前來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光臨寒舍,另我這小小容府蓬蓽生輝啊。”
一進前廳,就碰上容冉招牌式的笑容,和一些客套的話語,玉清心底歎道:完了,這回身份肯定暴露了,但願容冉可以不要當麵揭露自己的身份,最起碼不要再冷辰風麵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