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3 / 3)

【46】

冷沛軒將埋藏心底多年的故事說出來,希望玉清,他這位唯一知音可以明白後宮爭鬥,不要步母親後塵。卻引來了玉清對於五皇子的同情,自小喪母,母親的遭遇如此,便想著怎麼去幫他。

任誰有如此才華都不該埋沒,何況是皇家之子,終生囚禁,何其淒慘?

與冷沛軒閑聊過後,玉清打定了主意去見五皇子冷廷哲,即使他不願意為朝廷效力,也不該如此消沉,隻要他不與冷辰風作對,玉清寧願幫助他,或許這樣做可以減輕冷辰風的罪惡感,也或者可以對得起他的父皇和母後。

下午,玉清換下一身便衣,親手做了些糕點,悄悄來到五皇子府,以一身普通女子裝束來到五皇子的房間門前。

“滾,別來打擾我喝酒。”從屋內傳來一聲,正是終日買醉的五皇子冷廷哲。

玉清笑道:“五皇子,我不是來打擾你喝酒的,而是來陪你喝酒的。”

玉清推門而入,屋內昏暗,隻有滿地的瓶瓶罐罐,果真是終日買醉。玉清挑了一個空地,席地而坐,坐在冷廷哲身邊,舉起酒壇,自顧自地喝起來,連冷廷哲看也沒看一眼。反而讓冷廷哲覺得奇怪。

“你是誰?”

“小女是來慶祝五皇子的。”玉清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冷廷哲耳中聽起來像是諷刺。

“本皇子有何可慶祝的?”冷廷哲反問,聲音也是平平淡淡。

“慶祝五皇子失敗啊,慶祝五皇子以酒買醉,慶祝五皇子一蹶不振,慶祝……”

“夠了,你是誰?”冷廷哲有些激動,打斷了玉清的話,這一聲聲慶祝是莫大的諷刺,聽起來格外刺耳。

“原來五皇子知道這些不值得慶祝啊,那為何就此消沉?小女敬佩五皇子的治國才華,五皇子的氣魄,五皇子的沉著穩重。可是,一場帝王之爭的失敗就一蹶不振,實在讓小女得另眼看待您了。”玉清接著說道,“如果五皇子想報仇,就不該這般,而是積蓄力量。就算您不想報仇,真的甘心一輩子被囚禁,做個生不如死的行屍走肉?”

玉清的話有些重,但這個時候,隻有這些話才能刺激冷廷哲。

“談何報仇?我被囚禁,連這府都走不出去,又怎麼積蓄力量?況且,我親手殺了父皇,為了奪皇位,我已經傷痕累累,不想再為世事所累。”冷廷哲的語氣有些哀傷,估計他是在為親手弑父的事情耿耿於懷。

“五皇子,小女想問,您奪天下是為了什麼?為了權力?為了地位?為了佳麗三千?”

冷廷哲也在思考,奪天下為何?當初是為了百姓可以過上好日子,是希望自己的才華可以讓北朝壯大,是希望北朝的國富民強,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為了天下而奪天下,得到了又該如何?

“不,奪天下是為了黎明百姓。”冷廷哲吼道。

“既然如此,誰做帝王又如何?隻要能為百姓造福,能壯大北朝,就是好的帝王。身處高位,往往身不由己,身處高位的哀傷孤寂,想必五皇子也可以體會。帝王不是享受,而是更重的責任,如果五皇子奪帝位是為了享受,那麼小女也不恥,可是五皇子,您真的是為了享受嗎?小女不相信,也不願相信。”

看著冷廷哲在一旁呆愣,不再灌酒,玉清知道,自己的目的差不多達到了。

“五皇子,這是小女親手做的糕點,您吃上一些吧。”玉清將精致的小盤端到了冷廷哲身旁,冷廷哲捏上一小塊,慢慢放到口中。

糕點是甜的,好甜,卻化不去心中的苦澀。

玉清舉起酒罐,喝上一口,道:“五皇子,如果要醉,那小女陪你醉上一場,過了今天,就該麵對自己的人生了。振作起來,為百姓做些事情,小女相信隻要五皇子不起壞心,皇上是會顧念你們兄弟之情,不會將你終生囚禁的。”

玉清不再管冷廷哲的言行,自顧自喝酒。他知道,冷廷哲需要時間,需要一個過程來振作,她能做的,隻是陪她醉上一場。

於是兩人舉杯喝酒,對月當酌。辛辣的酒入喉,入腹,玉清看著冷廷哲繼續喝酒,而自己不勝酒力離開了五皇子府,回到皇宮。

半夜,玉清酒未醒,吐了許久。她本就不會喝酒,卻為了冷辰風這麼折騰自己。雪兒在一旁照顧著玉清,整夜,翊坤宮燈火通明。

冷廷哲,希望你可以振作,別讓我失望,玉清在心裏默念著。

慶幸,冷辰風因為有事要忙,並不知玉清醉酒五皇子府的事情。

一夜宿醉,吐了許多東西,清晨迷迷糊糊睡下,又被誰叫了起來,頭痛,劇烈撕扯著腦袋,真的不該喝酒的。

來者是於嫣,如今她已是貴妃之位,身份也算得上高貴,一身正裝前來拜訪,除了給皇後見禮的規矩外,就是來討論宴會的事宜。

新帝登基,有許多事要忙碌,臨近年關,皇宮中也要準備盛宴。所以這些瑣碎的事情就落到了玉清頭上,於貴妃協助皇後操辦宴會。

忙碌的氣氛,完全忘記了之前老皇帝的死訊,完全不理會幾日前朝堂之上的驚心動魄,時間總會抹平一切,尤其是生在帝王家,忘情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但真的能忘記嗎?

玉清將宴會的事宜交給於嫣打理,自己選擇了陪伴皇太後,說到底,皇太後的一生也是可憐,空享了皇後的尊貴,至於老皇帝,甚至沒有愛過她。

自從搬進了安寧宮,皇太後的日子清靜不少,雖然她是有意要遠離爭鬥,卻也落得孤獨一人。之前皇太後提醒自己注意腹中胎兒,玉清對此十分感激,不管出於何種原因,發生了任何事情,這份感激都不會隨之消退。

空閑時間,玉清會去五皇子府看看,如今的冷廷哲振作了許多,人也精神不少,一心致力於難民的事情,玉清所解決的人畢竟是少數,冷廷哲卻有他的辦法,雖然不能出五皇子府,但不代表別人不能進出,之前的手下還是可以進出‘看望’他,加上皇後娘娘交代過不要為難,那個守衛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於嫣是個有能力的人,操辦年關宴有她的一套方法,井井有條,玉清隻是有空過去看看,並沒有阻礙於貴妃大展身手的機會。

一切都在正軌上進行,各人有各人的命運。

時間一晃便是一月,元月底,是除夕夜,這夜燈火輝煌,令人高興的事,不僅僅是年關宴,還有五皇子冷廷哲被解禁一事。一個月的時間,冷廷哲出謀劃策,解決了難民的事情,冷辰風找他談過,他表示願意支持冷辰風,助他穩固江山。兄弟二人雖不是很為親密,畢竟是兄弟,想起之前老皇帝的囑咐,冷辰風有些念舊,也不是個斤斤計較之人,便解除了禁足,允許五皇子為國效力,雖然沒有加封,倒是個好的開始。

煙花在空中綻放,宣告著除夕夜的喜慶,皇家的皇子公主們紛紛前來,還有許多重要的大臣參加,其中,葉丞相攜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夢凡趕來。玉清扶著皇太後,雖說是過年,可是玉清知道皇太後並不開心,無論開心與否,總得讓老人想開一些。

冷辰風依舊一身明黃色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他的目光掃過,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葉丞相一家,又看向自己的母親。一月不見,母親蒼老了許多,原本烏黑的發,也染上了銀霜。聽說玉清時不時會去看望母親,他的心裏也有幾分感激,玉清所做的事情不算偉大,而且極為細微,正是這無微不至的關懷,讓自己內心的歉疚減去不少。

年關宴辦得很成功,冷辰風嘉獎了於貴妃,慶祝了冷廷哲,邀諸位共飲一杯。

酒宴還在繼續,可是有些人坐不住了,冷廷哲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那個來自家的少女,那個把自己從悲痛中解救出來的少女,居然是當今皇後。

之前和冷辰風的交集不多,見到他家眷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沒仔細看過玉清的麵目也算正常,可是當自己痛苦中唯一的支柱居然是別人的皇後,心中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他這般靜靜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卻不能相認,因為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衝動而害了她,這份心意,隻能埋葬在塵封的過去。

中途,玉清去尋葉夢凡,兩姐妹許久沒有閑話家常,也沒有一起討論詩詞歌賦了。之前的約定,因為皇宮的變故而取消,如今,也該再聚聊天。

玉清穿梭在宴會上,在一個角落裏看見了葉夢凡的身影,轉眼間消失在牆角,玉清跟著走了過去,看到的,卻是讓自己後悔的一幕。

冷辰風涵情脈脈,對著葉夢凡:“夢凡,你還是不願意嗎?讓你嫁給我就這麼困難?”

“辰風,你已經有玉清了。”葉夢凡輕聲說道。

“那又如何?我可以給她皇後的尊榮,隻要你願意……”

“我不願意,辰風,這一生,我們隻能做朋友。”葉夢凡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卻透出了一股堅定。

【47】

然,在玉清眼中,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冷辰風仍未死心,他仍舊愛著葉夢凡。畫中的那個姑娘很美,笑得很甜美,他們看起來那麼般配。可是,為什麼,自己不能大度一些,成全了冷辰風的癡心,為什麼心,好痛。

玉清知道,其實根本談不上成不成全,若是葉夢凡答應,根本沒有人在意自己的感受,冠冕堂皇的理由,再配上賢良淑德的帽子,無論如何自己不能拒絕他的請求,不,是要求。

她想逃開這一切,慌忙中碰到了什麼,發出一些聲響。她知道,冷辰風看到了自己,葉夢凡也看到了自己。可是,這一刻她隻想著逃開,哪怕知道自己是在害怕,是無用之功。

拚命地跑,往日一點一滴的回憶在心頭縈繞。初見時的微笑,新婚之夜的冷漠,書房親吻的羞澀,泛舟夢湖的甜蜜,懷有身孕的喜悅,漫天孔明燈的感動……一個個過往的回憶攤開,原來竟也是虛幻。

我以為我用我的心暖了你的心,原來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為什麼?老天會讓我愛上你?葉夢凡的聲音尾隨其後,可是玉清不想聽,即使是解釋,也是蒼白的。

跑到寂靜的魚塘,夜晚的黑正適合玉清的心情,撿起一塊石頭,砸向魚塘,水花濺起的聲音更顯得寂靜。如果這是任性,就讓我任性一回吧,玉清心裏暗暗想著,不去理會葉夢凡的聲音。

“沈妹妹,玉清,你在哪裏?你聽我解釋,你出來,出來好不好?”

葉夢凡的祈求有些聲嘶力竭,或許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仔細想想,葉夢凡何錯之有?冷辰風的喜歡對她來說何嚐不是枷鎖?可玉清真的不想去想,她可以大度,可以不計較,可對於冷辰風,她做不到。

自顧自扔著石頭,葉夢凡終究找來了,“玉清,我……”

“葉姐姐,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隻想靜一會兒。”玉清的聲音低低沉沉,細聽之下就會發現她在極力壓製自己哭泣。或許她本就不該和葉夢凡成為朋友的,如果不是朋友,這個時候她可以罵她,甚至和她翻臉,可她不能。

玉清坐下來,腳搭在魚塘旁邊,葉夢凡也陪她坐下來,靜默不語,砸著石頭,水花濺起的聲音充斥著周圍,冷靜就是她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猛然有誰從背後推了玉清一把,下意識想抓住什麼,結果玉清和葉夢凡同時墜入了魚塘,魚塘並非很深,卻足以淹沒一個人,況且還是意外掉下來,玉清有些匆忙,但終究是會水之人,從魚塘裏爬起,而葉夢凡還在下麵。

脫掉一些繁瑣的衣物,再次跳入河中,去救水中的人兒,匆匆聽見有人在喊話,“……落水了。”

玉清聽得不太真切,隻是一心救人,寒冷的天氣,魚塘裏的水冰得入骨,玉清也顧不得許多。她的心有些害怕,拖葉夢凡下水並非本意,而是下意識的舉措,可是冷辰風如果知道,會原諒自己嗎?她拚命尋找水中的身影,卻尋不到葉夢凡的影子,時間一點點消逝,機會也愈加渺茫。

黑暗的魚塘旁邊,突然有了火光的映照,終於找到了,玉清費盡全力將葉夢凡拖上岸,等待她的不是柔聲細語,而是冷辰風冷漠的眼神,如果眼神也可以殺人,估計自己早就死了。

冷辰風沒有理會玉清,正如新婚之夜的冷漠,或許更甚之,他抱起葉夢凡直奔乾坤殿的方向而去,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玉清站在原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體力有些不支,身體勞累,可是心,更累。

不知道何時,自己躺在了床榻之上,身邊除了雪兒,連一位禦醫都沒有,聽說是全部禦醫都去了乾坤殿,玉清隱隱腹痛,卻沒有一位可以依靠的人。

雪兒端來了熱湯,玉清喝了幾口覺得好多了,便又昏昏睡去,冷辰風沒來看她,是因為葉夢凡還有危險吧。玉清早就知道,即使冷辰風喜歡自己,可麵臨葉夢凡,他依舊會對自己置之不理,明明早知道,為什麼心裏還要糾結,還會覺得空洞?

這場意外,真的是老天開的最大的玩笑。前前後後,冷辰風一定在想是自己因妒生恨,推葉夢凡下水,玉清心裏想著冷辰風的臉色。

對於葉夢凡的落水,玉清的心裏其實也有愧疚,自己慌亂中抓住一個人的手,看來自己確實難則其咎。為了避免胡思亂想,玉清誠心為葉夢凡抄經祈福,或許這能彌補自己的愧疚,也是唯一能打發寂寥的事情。

這日,玉清靜心抄寫佛經,冷辰風還是沒來,來者是一個小太監,傳了冷辰風的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後沈氏善妒成性,害人性命,朕心失望,特廢去皇後之名,即日起打入冷宮,自生自滅。欽此”

對於一切,玉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令她失望的是冷辰風居然連見麵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什麼叫自生自滅?帝王的感情著實不可信,當日的甜言蜜語,當日許下不相問的諾言,終究敵不過他的心上之人。玉清為葉夢凡而愧疚,為自己的感情而惋惜。

從廢後的旨意一下,或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冷辰風,玉清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簡單收拾行禮,雪兒陪著玉清來到了冷宮,蕭瑟淒涼也不過如此吧,雜草叢生,荒誕無人,寒風吹過,如刀刮在臉上,生疼。原來這就是冷宮,確實是冷,沒有地龍火,沒有華麗的擺設,甚至是日常生活都得自己動手。

可是,心裏好安心,不用擔心爭鬥,不用再想那個人。收拾著簡單的物件,一床,一桌,一椅,一壺沒有裝水的空茶壺,幾個小杯子,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窗戶是破爛不堪的,甚至遮不住風聲,屋頂是破陋的,或許雨天還會漏雨,床是破舊的,隻是空有床的樣貌,甚至沒有床單,枕頭,被子。

索性,冷宮裏無人,因為新帝登基,所以冷宮裏原來的宮人和妃子都送了出去,偌大的冷宮,隻有玉清和雪兒自食其力。

住了幾日,冷宮裏來了噓寒問暖之人,此人正是冷沛軒。宴會的事情他雖未親眼看見,卻也聽說了,他不相信玉清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葉夢凡斷了氣是事實,無法與四哥爭執,隻有帶著妙語偷偷送來棉被和禦寒的衣物,送來一些吃食。

踏進冷宮,玉清正在除草,即使落魄,玉清也不願意身處荒蕪,雪兒在一旁洗著衣服。沒有了身份的枷鎖,兩人更像是姐妹了,同甘共苦,一同嚐盡生活辛酸,一同體味世態炎涼,相互的情誼便也更加深厚。

妙語幫著玉清打理房屋,重新裝飾,雖然不見華麗,也談不上簡陋了,一些基本用度一應俱全,而冷沛軒也放下王爺的姿態,不顧形象地除草。

其實,今日來是有事要說,看玉清過得如此心酸,卻也不好意思張口,外麵的流言是傳不到冷宮裏來的,所以玉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冷沛軒有意相告卻不知從何下口,隻得陪著處理些枯黃的雜草。

中午,玉清煮了麵食,粗茶淡飯不似皇宮的錦衣玉食,卻也有著獨特的味道,任何食物,玉清總是能變成美食,這雙巧手還源於南朝時討好父皇母後學來的。

簡單的用膳後,雪兒和妙語很自覺地退下,留兩人談話。

“王爺今日來是有話要說吧?”

玉清挑明了話題,她相信冷沛軒來看自己是因為同情自己的遭遇,可是身為知音,他更該知道自己是不願意被同情的,所以,唯一的解釋是冷沛軒有事要說。玉清靜靜等著冷沛軒帶來的消息。

果真,冷沛軒盡管猶豫,還是將所知一一數來。葉夢凡溺水身亡,於貴妃說入土為安,親手操辦葉夢凡的葬禮。邊關加急,南北朝的戰事一觸即發。於家將軍告病,朝廷裏無人掛帥,冷辰風打算禦駕親征。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看似突然,更像是精心謀劃,而且都與玉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聰明如冷沛軒,自然會將這些事聯想起來,理所當然地詢問玉清的看法。他不相信玉清會因妒生恨,除了對於玉清為人的了解,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這些疑惑。

玉清隱約覺得背後有一張無形的網,在計劃著更大的秘密,卻說不上來。

“王爺,玉清想見皇上一麵,你可否幫我?或者幫我勸勸皇上不要出兵南下。”玉清詢問著冷沛軒,可這樣的想法實在過於無謂。且不說在他心裏玉清是殺害葉夢凡的人,就是他一統天下的信念也不會答應如此‘荒唐’的行為。

玉清還是高估了自己在冷辰風心中的位置,他甚至連見一麵的要求都不允許。

冷辰風在心底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他不殺她,是為了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北朝的鐵蹄之下,看著南朝從此落寞在曆史中,這樣的折磨才算是還給她的懲罰。隻是玉清並不知冷辰風的想法,還傻傻擔心他的安危,真是可笑。

二月中旬,冷辰風率十萬兵馬出兵南朝,玉清在冷沛軒的幫助下離開冷宮,暫住在軒王府。經大夫診斷,玉清已經懷孕兩月,因為之前寒氣侵體,所以需要調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