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冷眼相看的人就是四品官員劉協領,他氣得渾身發抖。這一下張峰林要倒大楣了,一個腳夫竟敢在廣場和官員比武,長著幾個腦袋?明擺著要吃官事,兄弟呀,你膽大包天!李四著實嚇得不輕,看著張峰林遠去的背影直搖頭。
當李四回到客棧馬棚的時候,看見張峰林也不理睬。
張峰林站在木槽前麵,替馬匹洗刷,馬兒舒服地直甩水,濺了他一身,他又給馬兒套上籠頭和馬鞍。
胖藩官進貢珍寶後得到清延主子的重賞,有金銀器皿,綾羅綢緞和珠寶字畫。
從十裏亭回來,六輛馬車穿過鬧市,馬蹄踏在青石路麵上發出“得得”的聲響。”“啪”的一聲張峰林甩了一個響鞭,馬兒跑得更歡。
從京城到河道口有二百裏路程,車隊暫時休整一下。在街市口的騾馬行裏,胖藩官的轎子換成帶有轎箱的馬車,一共租了五輛,添足人的幹糧和馬的飼料。
隊伍又出發了,胖藩官的轎箱車走在最前麵,一路顛簸他昏昏欲睡。跟隨後麵的是裝財寶的重載馬車,前二輛是張峰林和李四駕馭的車子。
突然,一隊官兵馬隊衝過來,灰塵滾滾,刀光劍影,行人東奔西竄。
一匹高頭大馬橫在麵前,劉峰林急忙勒住馬車,發現馬上的這位官員是劉協領。
劉協領跳下馬,踱到他麵前,訓斥:“你一個馬夫,竟敢和官員比武,羞辱朝廷命官,可知罪嗎?”
張峰林放下馬鞭,一臉不屑,慢吞吞地說:“劉大人,小的不敢,沒有與官員比武,被洪大人打倒在地,又被大人攆上旗杆,小的不知犯了何罪?”
“你這個賤民,竟敢強詞奪理,長了幾個腦袋?”
“嗬嗬,大人請息怒,小的句句是實。”
“刁民!”劉協領圍著他轉了一圈,盯住看了許久,凶巴巴地說,“我想起來,昨夜京城驛站逃掉一賊,武功高強,飛身上了屋頂,此賊就是你,給我拿下!”
幾位清兵衝過來,雪亮的大刀架在他的脖頸上,張峰林稍稍一動彈就被剁成肉泥。
“哈哈!”張峰林放聲大笑,笑得眾清兵不知怎麼回事,傻傻地呆望著。
事情麻煩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張峰林一縱身就躥上一棵大樹,躺在樹叉上麵乘涼,說:“有本事上來捉我?嗬嗬!”
洪副官怒容滿麵,拉弓就要放箭,張峰林悄悄地掏出飛鏢。
眼看就要發生一場混戰,李四急得汗都流下,“撲通”一聲跪下,說:“大人請息怒,這張二腦袋有點毛病,是一個武瘋子,大人不要與瘋子一般見識。”
看熱鬧的行人聽樹上歇著一個武瘋子,一哄而散。
“武瘋子,此話當真?”洪副官瞪眼朝大樹上望,隻見張峰林躺在樹叉上,“咿咿呀呀”唱小曲。
“小的不敢打狂語,請大人放過武瘋子,他發起病來,六親不認,什麼事都敢做。”李四磕頭陪禮。
劉協領楞了一下,氣勢洶洶地說:“賤民,小心你的狗頭!”
“是,小的們一定小心狗頭,我替瘋子謝過大人。”
“走!”劉協領手一揮,走到馬兒旁邊,這時走來一位清兵,趴在地上當上馬蹬子,劉協領踏在士兵的後背跨上馬。
“得得”傳來一陣馬蹄聲,官兵的馬隊飛奔而去,後麵揚起一團團灰塵。
張峰林躺在大樹上,心裏納悶,這劉協領真的是來教訓我的?還是有其它的目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自己要小心提防。
“還不趕快下來,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要動身了。”李四拍打身上的塵土站起來,又好氣又好笑。
看熱鬧的民眾漸漸散去,“嗖”的一聲,張峰林從大樹上跳下來,吹著口哨走去,李四無奈地搖搖頭,跳上馬車。
胖藩官嚇得早已逃走,躲到路旁的商鋪裏偷看,風平浪靜了,才腆著大肚子一搖一晃地走出來。
馬隊走走停停,何時才能出京城?胖藩官焦急地仰望天空,太陽已經偏西了,急得滿頭大汗,凶狠地叫喊:“快,快,還磨蹭什麼?”
胖藩官害怕再出事,就安排張峰林趕最後一輛馬車。
張峰林甩了一個響鞭,馬兒撒腿奔跑起來。王秀蘭躺在這輛馬車上,上下顛簸,“哎喲,哎喲!”痛得直哼。
張峰林嚇得直伸舌頭,姑娘身子被震壞了,趕緊勒住韁繩,馬車才放慢腳步。
王秀蘭欠著身子坐起,朝張峰林一笑,說:“走快點,不妨。”
張峰林扮了一個鬼臉,說:“傷了貴體,我可擔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