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次日。
“菲兒姐,昨夜你睡的不好,喝口銀耳湯再歇歇吧。”夏荷端著剛剛熬好的銀耳湯邁入菲兒房裏,對斜靠在床榻邊神色黯然的菲兒言道。
“不必了。我沒有胃口。”菲兒有些乏力的掀開錦被下床,昨晚一夜未眠,身子有些吃不消,手上前幾天劃傷的傷口,本來己經快結疤了,許是受心情影響的原故,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哎,菲兒姐,你要起床嗎?你手傷不方便,夏荷來伺候你。”夏荷急忙將手裏的銀耳湯放在桌上,小心的輕扶著菲兒坐到了梳妝如前,拿起木梳細細的替她梳理著滿著散落的青絲,並且手腳利索的挽起了一朵雲髻。
菲兒也不推辭,隻靜靜坐著,看著銅鏡裏麵無血色的人影,思緒仿佛又飄回了六年前,自己剛入薜府時,紅玉第一次替自己挽髻的情景。
“菲兒姐,你麵色不太好看。今日就插這朵紅豔豔的石榴釵吧,看著精神一點。”夏荷殷情的打開菲兒的手飾盒,替菲兒挑選頭飾,那枝靜躺在盒子裏的石榴釵引起了夏荷的注意。
說話間,己拿起石榴釵斜斜的插入雲髻之上,珠釵輕顫色澤豔紅,映照在菲兒蒼白的麵色,使其雙頰顯出了少許的紅潤。
石榴釵豔紅如血,菲兒鏡中顧盼心裏卻泛起一絲苦澀,昔日子墨送釵予她之時,仿佛就是昨天。近年來,盒內飾品添置了不少精美的飾物,就是每日更替也不會有重複的配飾。細細想來,此石榴釵好象己被自己遺忘很長時間了。今日若不是夏荷提醒,菲兒都快忘了自己有這樣一件飾物了。
菲兒探手輕輕的插穩石榴釵,眸子裏露出一絲暖意。
“菲兒姐,配上這對耳飾可好?”夏荷見菲兒臉色稍緩,立即心情愉悅的趁熱打鐵,從盒子裏取了一對鎦金耳飾在其耳邊比劃著,同時對鏡子裏的菲兒笑詢道。
閃閃發光的鎦金耳飾映在銅鏡裏,與紅豔豔的石榴釵遙相呼映,將菲兒的容顔襯的更是嬌媚。但菲兒卻臉色一變,那閃閃發光的鎦金耳飾,如鋼針般刺進的她心裏,刺的她心中痛楚不己。菲兒好象看見了從子墨肩頭落下的那枚金珠耳飾,所給予她的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痛心之餘,菲兒猛的搖頭失態的對夏荷喝道:“拿開它,我不要戴它!”急喝之中,菲兒更是猛的抓扯下頭上斜插妥當的石榴釵,大力的扔在首飾盒裏:“還有這個,我不要戴它,不要戴它!”
“菲兒姐,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平日裏溫溫婉婉的菲兒,如此激動反常的情緒將夏荷嚇壞了,她不知道是自己說錯什麼話了,還是有哪裏做錯了。駭的手腳無措的在一旁驚呼著,不知該怎樣應對。
正在此時,前院大門外傳來陣陣敲門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一個男子的聲音高揚而起:“開門,菲兒,開門!”咚!咚!咚!與其說是敲門,不如說是砸門,這是子墨的聲音。
菲兒剛才的舉動嚇壞夏荷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恰好這敲門聲如救命一般傳來,夏荷借機急忙快步向外奔去:“來了!來了!薜統領快別敲了!”
大門洞開,子墨麵容憔悴的快步而入,其衣服下擺滿是皺褶,而且還粘著少許新鮮的泥土。
“薜統領你?你這是?”自打從昨夜開始,夏荷就沒見過什麼“正常人”。而此時薜子墨的樣子,更是令夏荷驚異不己。
子墨卻並不理會夏荷的驚問,大步向著菲兒的房間走去,雙眉緊擰臉色嚴峻神色堅定,這是夏荷從未見過的神情,一時之間竟然嚇的不敢上前阻攔,而且還怯怯的側身讓出路來。
正在夏荷滿腹疑問之時,卻看見恒逸的貼身太監小喜子,在不遠處探頭探腦,夏荷揚聲問道:“小喜子公公,可是同薜統領一起來的,怎不進來,遠遠的看著作甚?”
小喜子一見夏荷聲調高揚,急了。上前一大步,伸手在唇邊個了個噤聲的姿勢:“噓!”同時又壓低聲音道:“小聲些,可別讓菲兒姑娘聽見了我在外麵,我家主子吩咐了,悄悄來看看,不可擾了菲兒姑娘。”
“哦,敢情公公不是同薜統領一道來的啊?”夏荷心想:這些主子一個個神經兮兮的,就連奴才都跟著不正常了。
“本公公剛來不久。一來就看見薜統領盤膝坐在門邊,看樣子是一夜沒睡的在門口候著呢。”小喜子一本正經的對夏荷言道,同時又有些著急一般:“不跟你嘮了,本公公得回去了。”
“啊?一夜未睡就呆在我們大門口?”夏荷自言自語道,心裏暗想:看來昨夜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而這小喜子冒個泡就回去了,一定是去給他主子通風報信去了,看來桂香居裏今天熱鬧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