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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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平湖緊跟女神的腳步,即將遠赴法國學藝。臨別前的歡送派對被安排在盛雍的半山別墅舉辦。511宿舍的女孩們受邀在列,韓家兄妹也是座上貴賓。盛家老大老二是穩重的已婚人士,這種年輕人的聚會,他們向來不參與。盛家老三盛平江倒想來,可惜人不在國內,工作室接了一個飛機彩繪的活兒,一行人去了新西蘭。

別墅難得一次人多熱鬧,關姨王叔兩口子特別高興,在韓曼迪的指導下,將客廳精心布置了一番。小公主和中年夫妻的審美大碰撞,眾人可想而知。鑲有蕾絲邊的大紅橫幅赫然寫著“恭祝盛平湖追愛之旅馬到成功”,把孩子感動壞了,置身其中,莫名有種迪士尼公主衣錦還鄉投資辦廠的錯覺。無論如何他也要進廚房給關姨打下手幫忙,絕對不在客廳多待一分鍾,他怕自己會感動到哭泣,破壞大好氣氛。

得知別墅毗鄰5A級自然風景區,511宿舍的三個女孩不顧寒冷,跟著韓曼迪去了景區看山看水。盛雍好不容易請到一天假,結果又被餘老怪遠程操控進了書房忙工作。在到處充斥著夢幻城鄉接合部風格的客廳裏,隻剩下心理承受力巨強的謝采青和能用藝術的眼光包容一切的韓柏延。

兩個人看著電視,韓柏延率先挑起話題:“雍雍說你要辦獅舞社團,幹哥哥挺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謝采青回以微笑:“謝謝幹哥哥。”

“你不用跟我客氣。”書房門關著,韓柏延瞥去一眼,悄悄問她,“雍雍不在,你不趁機找我打聽打聽,我帶著雍雍最近在忙什麼?”

“不問。”謝采青絲毫不受誘惑,“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韓柏延故意又問:“你不怕我這個奸商帶壞他?”

謝采青輕笑著,沒接話。

“奇怪了,你越不想知道,我怎麼越想和你分享我和他的小秘密呢?”韓柏延對手指做百思不得其解狀,緊接著像竹筒倒豆般細細道來,“我可以稍微透露一點,我帶著他在創業,具體什麼項目暫時保密。他這回絕對是要動真格的。項目啟動需要資金,這小子把珍藏的CD啊,國際象棋啊,限量版的鞋啊,表啊,能賣的全賣了,再加上這些年參加比賽的獎金,他愣是沒拿家裏一分錢。他也不是故意瞞著你,主要怕創業失敗,沒臉見你。”

盛雍的舉動完全出乎謝采青的意料,她不禁問:“會失敗嗎?”

“會呀!”韓柏延說,“第一次創業就好比第一次談戀愛,前者是花錢買教訓,後者是花感情買教訓,一次成功的永遠占少數。”

隨口一說的類比,謝采青聽進了心裏,低垂著眼眸喃喃自語:“會成功的。”

“你說什麼?”韓柏延沒聽清,看她的表情也猜到自己把話說得太負麵消極了,“采青,你放心,有我帶著他幹事業,保守估計,成功率至少翻倍。”

謝采青輕鬆不起來,仍笑著對韓柏延說謝謝。

在這之前,她隻把盛雍的“配不上”當成一句玩笑話,也從未真正考慮過所謂“合格男友”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可現在她好像懂了……

帶著韓柏延的一席話,謝采青推開盛雍的房門,走進了他的衣帽間。果然如韓柏延所說,裏麵空了一大半。花裏胡哨的衣服、球鞋、配飾所剩無幾,留下的多是一些百搭的基本款。

一件白襯衫被單獨掛在衣帽間最深處,謝采青認得它,上麵的扣子是她一針一線縫上去的。對那個夜晚發生的一切,她也念念不忘。盛雍深夜趕回別墅,又唱歌又撒嬌,隻為求她去看他的比賽,要鮮花,也要擁抱。

她雙手托起襯衫,將臉輕輕貼上去,感受到了它的溫度。

她記得為他係扣子時,兩個人離得那麼近。他的每一次呼吸拂過額間,都令她指尖輕顫,心跳也會跟著驟然加快,快到發慌,想要逃卻逃不掉。

她現在懂了,那種感覺叫“悸動”,為愛而悸動,為悸動而愛。

“采青啊,采青,你想抱我可以直說,偷抱著我的襯衫不撒手,我會嫉妒的。”

盛雍慢悠悠含笑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謝采青被嚇得不輕,回過頭睜圓眼睛,怔怔盯了他許久沒反應。

“怎麼,我襯衫上噴過迷藥,把你迷暈了?給我也聞聞。”盛雍彎腰湊上前,埋頭使勁一吸鼻子,半眯著鳳眸,表情享受地道,“嗯,我聞到了我們家采青‘少女心蕩漾’的味道。嘖嘖,我的魅力就是大,一件襯衫也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謝采青忍住沒笑,指著半空的衣帽間,故意問:“你的東西呢?”

“斷舍離,賣啦。”盛雍雙臂交疊,側著肩膀,閑散地靠向落地鏡,“像我這樣耐打的顏值,不需要靠衣服加分。時尚講究做減法,所以我決定返璞歸真,回歸本帥。”

“不自誇行嗎?”謝采青一臉嚴肅的表情,“三師兄給我爸看了我在迎新晚會上的表演視頻,是你傳給他的吧?我打工賺錢的事,也是你告訴他的吧?”

盛雍伸手把她攬到麵前:“是啊,你不主動和叔叔聯係,我主動和他聯係,他又不理我,我隻能通過你三師兄曲線救國。”

“你不要再這麼做了。”謝采青望著他的眼睛,“我爸說過,我的事從此與他無關。”

“死腦筋的小姑娘。”盛雍失笑,輕點她的眉心,“叔叔在氣頭上把你趕出家門,你就當真不做他女兒啦?”

謝采青從沒這樣想過,連連搖頭。

盛雍固定住她的小臉:“這不結了。他不認你,你得認他呀。你要讓叔叔知道,你沒有為愛情放棄理想,你更要證明自己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父親也親口說過威音堂從此與她無關,她很迷茫:“我想不到該怎麼證明我自己。”

“平時多聰明的小姑娘,是不是談戀愛談傻了?”盛雍像做檢查一樣,捧著她的腦袋左瞧右瞧,“也沒磕著碰著呀,這麼簡單的問題,應該難不倒我家采青。”

謝采青沒心情開玩笑,拽下他的兩隻手:“我知道你有辦法,不要兜圈子,告訴我。”

盛雍鼓起一邊臉頰:“親我。”

謝采青不羅唆,親上去。

盛雍換邊:“再親一下。”

謝采青親上去,又問:“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盛雍剛張嘴,隻聽外麵響起韓曼迪招呼人進屋的聲音。

“你們不要再嫌我隻會買包買鞋買衣服了,長得漂亮的人都有這愛好。趁雍雍哥忙工作,我帶你們參觀參觀他壯觀的衣帽間。我和他一比,隻能算小兒科級別。”

細碎腳步聲越來越近,這兩個堂堂正正談戀愛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被別人偷窺房間,他們反倒像做賊心虛一樣,手足無措。盛雍情急下滑開櫃門,擁著發蒙的謝采青躲進狹小的衣櫃裏。櫃門合攏的同時,外麵傳來韓曼迪的驚聲尖叫。

“媽呀!衣服呢,鞋子呢,包呢,雍雍哥家被洗劫了!”

“你小點聲。”一點偷雞摸狗的自覺性也沒有,苗燦忙道,“他家裏被人洗劫,讓你第一個發現,會不會晚了點?”

韓曼迪隻覺得難以置信:“那雍雍哥的東西呢,憑空消失?長翅膀飛了?”

“沒準真有賊。”竇心寧顫巍巍指向卡在櫃門縫中間的半截衣袖,嚇得口齒不清,“我……我們……報警……報警吧。”

韓曼迪和苗燦一聽這話,條件反射就往後躲,左右尋摸最近的防身武器。隻有李姝書沒有輕舉妄動,將整個衣帽間仔仔細細端詳一遍後,反而慢慢靠近櫃門,大著膽子伸出手把衣袖試著扯一扯,憑感覺做判斷,心下了然。

李姝書笑眯眯地轉過身:“走吧,走吧,沒有賊。寧寧,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小姐妹之間心有靈犀,靠表情也能準確傳達信息,苗燦和竇心寧立刻意識到鬧了一個大烏龍。

隻有韓曼迪入戲太深:“東西都快被搬空了,怎麼可能沒有賊!”她抄起兩把衣架,交叉擋在身前,英勇無比地指揮道,“你們下去叫人,我來對付他!”

苗燦上前抽走她的武器,悄聲提醒:“不是賊,是人。”

“賊不是人啊!”抓捕行動迫在眉睫,韓曼迪還沒覺悟。

竇心寧隻能架起她左邊的胳膊:“是人是人,咱們趕緊走吧,不要再添亂了。”

李姝書架起她右邊的胳膊:“現在別問,我下樓告訴你。”

三個人連拉帶拽把韓曼迪“請”出衣帽間,走到房門口,像早有約定一樣,同時回頭喊了一句:“我們走了啊”。韓曼迪這才從“與歹徒奮勇搏鬥”的大戲裏豁然醒悟,很貼心地順手帶上了門。

做賊沒有不狼狽的,顏值再高也沒有用。

盛雍和謝采青眼睛一抹黑從衣櫃裏滾出來,緊張到胸悶氣短,直接摔在地毯上。

謝采青的手裏還抓著白襯衫,越想越不對勁,扭頭問:“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

盛雍滿腦子都是剛才和她緊緊相擁的親密姿勢,渾身燥熱,脫口便道:“因為我想吃了你。”

話音未落,盛雍翻身將謝采青困在自己和地毯中間,低頭吮住她的唇。

吻得熱烈不知節製,他真有把身下女孩吞食入腹的難耐欲望,又更用力,手也不自覺地滑向她的衣擺。觸及她滾燙的柔軟肌膚時,他有一瞬間的迷茫,很愛她,還想更愛她,忽然間又不知該如何才能更愛她。

也怕自己會傷了她,拚盡所有意誌力,終於把自己從失控的邊緣硬拽回來。

“采青,我沒嚇到你吧?”眼眸裏的熱火熄不掉,他移開視線,喑啞地問。

“還……還好。”謝采青同樣也是小臉漲紅,氣息亂得一塌糊塗,“你沒事吧?”

“有事。”姿勢太危險,盛雍翻轉身子背對她,哪哪都難受,手指揪著地毯絨有點小委屈,“下一次還能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敢保證。”

謝采青也沒哪裏舒服,坐起來曲著腿抱住膝蓋,老老實實地回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要說話,聽你的聲音我都有反應。”盛雍弓著腰不敢動,頭腦尚且算清醒,“可再怎麼樣也得忍,我不會在叔叔認可我之前,把他的寶貝女兒變成我的人。”

“那怎麼辦?”謝采青忘了告誡,不由自主地問。

“別說話!”

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盛雍像狂躁患者做地板動作一樣,滿地毯打轉,蹬胳膊蹬腿。突然,他又麵對謝采青翻坐而起,二話不說,攬過她的後腦勺,發狠似的重重吻一下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