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2 / 3)

盛雍親完傻樂,自我感覺良好:“這樣我都忍得了,好像也沒有很難。”

……

嘴唇被他吻得紅紅腫腫,謝采青這下是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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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把女神請來和大家見麵,盛平湖自以為很堅強,在飯桌上有說有笑猛炒氣氛,不知不覺就把關姨新釀的桂花酒喝得精光。酩酊大醉之後,可憐孩子真情流露,哭得涕泗橫流,非逼大家排著隊聽他深度講述坎坷情路。不想聽也得聽,一個也不準跑。

謝采青和盛雍在廚房洗碗有幸逃過一劫。有關姨打掩護,兩個人偷偷從後院溜出別墅,去了後山。

深秋時節,連日寒雨淫淫,城區裏早已是草木搖落露為霜的蕭索景象,而後山的百級石階依舊鬆林蔥蘢,鬱鬱蒼蒼。

山間起了白霧,稀薄朦朧,猶如身在雲中。

盛雍和謝采青手牽手慢慢拾階而上,都想起了他們第一次來鍛煉的場景。一點一滴太清晰,仿佛昨天才剛剛發生。

“我和你猜拳,頭兩把我輸了,第三把你是故意讓我贏的吧。”盛雍穿著一件oversized的羊絨大衣,輕輕鬆鬆就把謝采青收入懷中,裹得密不透風,麵對麵,眼角眉梢綴笑,“我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你也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沒錯吧?”

謝采青挑眉:“秋後問罪?”

盛雍搖頭:“不敢,我求證一下我的猜測而已。”

“對,我全是故意的。”謝采青俏皮一笑,似怨非怨地道,“誰讓你以前總捉弄我,有兩次我是真的生氣了。”

“哪兩次?”某人開始裝失憶。

謝采青可記得清清楚楚:“來別墅的第一天,你說我是盛師叔從少陽給你找的小媳婦。”

“嗯,我言語輕浮,你該生氣。”盛雍認真檢討,隨即又俯身輕啄她的嘴唇,得意地笑,“但是現在成真了呀,說明那是一種帶有預見性的輕浮。”

謝采青無語,不和他掰扯歪理,繼續道:“第二次是在這裏,你提出和我賽跑,你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

“我記得我當時解釋過,因為我知道贏不了你。”盛雍將她抱得更緊一些,四目相對,眸光灼灼,“你問我一定要贏嗎?我說對,一定要贏。我可以追不上你,可我一定能追求到你。”

原來這中間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謝采青歪著腦袋,巧笑盼兮,美目盼兮:“現在你贏了,開不開心?”

盛雍哈哈大笑:“開心!開心死了!”

“你想不想我們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謝采青也加深笑意。

“想啊!”盛雍忍不住又吻懷裏的小姑娘,難舍難分地貼著她溫軟的唇,“我想和你好一輩子,開心一輩子。等老了,我還要讓你先走,開開心心地和我這個老頭子告別。”

多麼美好的一輩子,謝采青有點想哭,垂頭揉了揉潮濕的眼角:“你告訴我,我該用什麼辦法向我爸證明我自己。”

“你有點煞風景哦,謝采青。”盛雍佯裝不悅,撇著嘴角轉移視線。

“告訴我。”謝采青求他,抓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親他的嘴角,“你也說了,在我爸認可你之前,我還不算你的人。”

“哎,我的原話可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行啦,我明白。”謝采青抬手擋住他的嘴,“你想得到我爸的認可,我也想得到他的認可,隻有我們都得到了他的認可,才有長長久久的一輩子,不是嗎?”

盛雍一下子想起那日在少陽,老謝同誌讓他上梅花高樁走一遭,心有餘悸:“是。我也怕我們過小日子的時候,叔叔哪天不爽找上門來,逼著我表演噴火、拿大頂、胸口碎大石之類的民間絕活。”

“好好說話。”講不到兩句話又耍嘴皮,謝采青瞪著他,“我爸才不會這麼做。”

“小媳婦教訓得是。”盛雍低眉順目,點點頭,話歸正題,“好好想想,你現在已經在向叔叔證明自己了。”

謝采青想不到,困惑著搖頭。

“笨啊,長了一歲,你的智商也跟著膠原蛋白一起流失了?”盛雍說著捏她的臉蛋,明明很細膩很有彈性呀。

謝采青來氣了,摁著盛雍的胸口把自己推出他的懷抱:“你煩不煩,能不能嚴肅一點把話講完?”

乍寒入體,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沒了貼身小暖爐,盛雍也冷,寒噤打得更凶,哆哆嗦嗦伸出兩隻手又強行把她抱進懷裏。

“嚴肅,嚴肅。”他板起臉孔,不急不緩地道,“你不是正在創辦獅舞社團嗎?雖然不能和叔叔當年創辦威音堂相比,但一樣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你把獅舞社團建立起來,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你有能力做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兩句話,讓謝采青茅塞頓開,大眼睛亮晶晶地閃著光:“對呀!”

“你男朋友冰雪聰明,厲害吧。”盛雍得意,矮身側臉向著她,“不來點獎勵嗎?”

謝采青靠近他正要親,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撓她的鞋。她低頭一看,是一隻黃土色的小鬆鼠,好像不怕人,兩隻小爪子正賣力地刨著她的帆布鞋帶。

“江山!”

身旁人驚喜出聲,彎下腰攤開手掌在她腳邊。小鬆鼠仿佛通靈性,蹦到他的掌心,耷拉著毛茸茸的尾巴,溫順趴下。

盛雍站起身,將小鬆鼠對向謝采青:“我沒騙你吧。來,江山,和我小媳婦打個招呼。”

小鬆鼠似乎聽得懂,豎起耳朵,烏溜溜的大眼睛盯住謝采青,緩緩搖動長尾巴。

謝采青到底是一個小女生,無法抵禦可愛萌物的誘惑,輕輕撫摸它背上的皮毛,細聲軟語地和它說話:“你好,江山,我叫謝采青。聽說你跑得很快,想和我比賽。今天不行,我扭了腳。改天我再來找你,好不好?”

從沒見過如此嬌柔的謝采青,盛雍本來還有點享受,一聽她不小心說漏嘴,臉色大變:“你又受傷了!”

小鬆鼠嚇了一跳,縮成一團毛球,隻露出一雙眼睛,很無辜地望向它的人類朋友。

“不嚴重,我自己處理過了,幾天就能好。”想到盛雍很可能不滿足她的簡短描述,她又乖乖地詳細解釋道,“前天去婚禮儀式表演,突然衝上來一個兩三歲的小孩。我為躲開她調整了步幅,不小心失去平衡扭到的。真的不嚴重,你看,我能走能跳。”

盛雍一張俊臉陰沉著,不言不語,把江山放回地麵,轉而雙手用力摁住謝采青的肩膀,不準她再亂蹦躂。

“采青,在你麵前,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這是一句實打實的心裏話,盛雍將頭埋進雙臂之間,低沉聲音裏透著愧疚與無力,“你受傷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許已經有很多次,你都瞞著我。可能你覺得告訴我也無濟於事,我沒法代替你受傷,你也不願意讓我來養你。我一個全靠家裏養的人,哪好意思養你呀。”

“不是的。”謝采青急切地抱住盛雍,用腦袋頂起他的下巴,然後逼他與自己對視,“你聽我說,我理解的愛情,是不管各自有多少難處,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能把所有煩惱都忘掉,開開心心地度過每分每秒。我不要你替我受傷,不要你養我,隻要你給我快樂,讓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足夠了。”

真的快樂,真的幸福嗎?盛雍心裏有數,寧願把她的話當成美好祈願。

他苦笑著,輕輕推開她:“我沒有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不會被趕出家門,不用辛苦打工賺錢,更不會因此受傷。”

“我不準你鑽牛角尖!”謝采青提高音量,她來了脾氣,揪住盛雍的衣襟,蠻橫地拖他到跟前,一字一句地道,“我對幸福的定義,不僅僅是每天開開心心和你在一起,還有不後悔!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後悔做的每個決定!同樣的,我也不準你後悔,盛雍,你聽清楚了嗎?”

“采青,我不想看你吃苦,看你受傷。”盛雍的心好痛,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為自己的辛苦付出。

“我不怕吃苦受傷,我隻怕……”謝采青哽咽著,濕了眼眶,用力忍住不掉淚,“我隻怕你後悔。你要知道你是我生命裏的一個意外。如果你不出現,我真的會聽從我爸的安排,為繼承威音堂嫁給三師兄。沒有愛情,沒有幸福,平平淡淡地和他生活。可是你出現了,是你讓我知道,我可以活得自私一點,盡最大努力爭取自己的愛情和幸福。所以你千萬不能後悔,不要在我已經離不開你的時候,把你給的一切收回去。”

此時此刻,謝采青並不強大,隻要一想到盛雍會動搖,她就很害怕,控製不住眼眶打轉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采青,我錯了,我錯了。”強烈的負罪感把盛雍搞得手足無措,指尖顫抖,怎麼也抹不盡她的眼淚,隻能把小淚人摁進懷抱,他的眼圈也紅了,“我不後悔,我怎麼可能後悔呢?早在你第一次拒絕我的時候,我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沒臉沒皮賴著你,也要賴一輩子。哪怕你一輩子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的嫉妒心太強,你不跟我好,我也看不得你跟別人好。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不男不女的更不行。”

聽到振振有詞的最後一句話,謝采青破涕為笑,捶他的肩:“你非要把我弄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一個神經病一樣你才高興。”

盛雍覺得特冤枉,指著自己的紅眼睛道:“你看我哪裏像在高興,寶貴的眼淚都快被你感動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哭過了。今天要真當著你的麵落淚,絕對是黑曆史,我沒辦法,隻能‘娶’人滅口。”

“你的意思是,你沒落淚就不娶了唄?”謝采青難得一次和他抬杠。

“不敢不娶,畢竟你已經離不開我了。”盛雍重新牽起她的手,含情脈脈地凝視她,“采青啊,如果以後再受傷,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再沒用,還是分得清碘伏和藥油,消毒上藥也還是會的。你得給我表現的機會,不過,這種機會能少則少,沒有最好。”

經過這一場又哭又笑的鬧劇,謝采青也明白了“被需要”有多重要。

她重重點頭:“好,我答應你。”

一對小情侶重歸於好,江山好像有全程圍觀,等他們忘情地吻在一起,又蹦蹦跳跳歡快地來到二人麵前,後頭還跟著另一隻小鬆鼠。兩隻不知羞的小萌物,直起身子瞪圓眼睛,跟兩個電影觀眾似的,專心致誌地欣賞吻戲。

是謝采青率先發現它們的存在,直接笑出聲,心都萌化了,果斷丟下盛雍,上前把兩隻鬆鼠迎進兩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