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喪期未過,富家子弟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穿金戴銀逛花樓,胭脂醉的開張耽擱了下來,不過醉人坊的生意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一群人算是閑來無事,風吟每天拖著劉雨彥空著手出去,抱著一堆的東西回來,比溫月還要恐怖。
君琰的身子尚未完全好,倒是一改常態,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裏撥弄慶宇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蘭花,跟當初那個君琰簡直判若兩人。
當然,誰都不會活在過去,夏楚也是一樣,過去的她再也回不來了。
“有什麼風景這麼好看,讓你寧願坐在這裏受凍”風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手裏拿著兩個糖畫,拿著其中一個遞給她。
夏楚端詳著蝴蝶樣式的糖畫,聞了聞,笑道,“這是城東老陳家的糖畫,你們怎麼找到那裏的?”。
很小的時候,她就去那裏買糖畫,這是整個東華城最有名的糖畫,盡管地方偏僻,還是有很多人去哪裏買。
“嗯,君琰哥哥說的”風吟坐下來,喘了口氣說道。
她低頭,看了一眼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拿著一個糖畫發呆的男子,微微失神,“阿楚,是不是有些人注定隻是我們人生中的一道風景,終究還是會錯過”。
天邊是一片灰色,東華成上空卻像個活潑的少女,偶爾有幾縷青煙飄上來,變幻多姿,給這個初冬帶來幾分溫暖。
“是,但是我們可以選擇做最美的風景”夏楚舔了舔手中的糖,轉過頭來,鄭重其事的回答。
風吟看著眼前這雙清澈又誠懇的眼眸,貝齒緊緊的咬了咬唇,用力的點頭。
此時微涼的風夾著細雨吹過的臉頰,睫毛上瞬間站上了水珠,她盡量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她告訴自己真的應該放手了,可是卻那麼難過,像是有一雙手正在撕扯著她的心,原來放開真的有那麼痛。
“下雨了,你們快下來”君琰抬頭看到兩人還坐在房頂,從下麵喊了一聲。
夏楚此時覺得這個家夥罪大惡極,這裏有個姑娘為他傷心得要死,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阿楚”風吟抓著她的袖子,突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小臉趴在她的肩膀上,溫暖的液體灑在她的肩頭。
風吟,十七歲,她人生中最好的年華,遇見了她認為最好的少年,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這也許是青春的傷疤,也許也會成為一生的羈絆。
這種放縱自己的後果就是兩個人在第二天都感了風寒,臥床不起。
當然,冬天臥床不起對於夏楚而言是常態,恨不得直接披著被子坐在床邊吃飯。
君琰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端過香兒手中的湯藥走進來。
“我好像剛剛喝啊”夏楚一看見湯藥就轉過臉去,這喝下去還沒吸收,怎麼又來了。
“那是今天早上的”君琰白了她一眼,順便將她的被子拉上來。
她盯著帳頂,再轉過頭,“君琰,風吟她……”。
“啪”的一聲,他將端盤放下,然後拿起碗,攪動幾下,抬眸,“我爹說,已經在福州給我訂了媳婦了”。
“……”
夏楚坐起身來,詫異,“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