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說:“我以前是、現在是、將來更是非洲人國民大會的一名成員。對於我來說,奧利弗·坦博是我的良師益友。這50年來,他是我最偉大的朋友和同誌。如果你們中間有人想要我獲取自由,那麼,奧利弗·坦博更是如此。我知道,為了我的自由,他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
……
“我非常渴望獲得自由,但我更加關心你們的自由。從我進監獄的那天開始,死去的人太多了,為自由而犧牲的人太多了。麵對那些失去了兒子和丈夫的妻子和母親時,我深深感到自己有罪。在這漫長、孤單的歲月裏,經受磨難的不隻我一個。我和你們一樣熱愛生活。但是,我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由而舍棄你們的自由。
“在我的人民還沒有獲得合法地位時,政府給我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自由呢?既然我可以隨時被逮捕,那我還有什麼樣的自由呢?當我的妻子被流放到布蘭德福特時,我的家庭又有什麼樣的自由呢?當我隻有拿上通行證才能找到工作時,我擁有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自由呢?
“隻有自由的人才能討價還價,政府又怎麼會跟囚犯進行一次公平的談判呢?當我和你們,我的人民,還沒有獲得自由的時候,我不能也不會提供任何承諾。你們的自由和我的自由是分不開的。我遲早會回來的!”
這是20多年來人們首次聽到曼德拉的聲音,直接表明了他與非洲人國民大會共進退的立場。津齊的演說結束後,廣場上大部分的人都受到了震撼,許多人淚流滿麵地離開。坦博對演講的效果非常滿意,他寫信給曼德拉說:“充滿睿智、振奮人心的話語在民眾中廣為傳播,它吹響了團結一致的號角,並顯示出在非洲人國民大會領導的世界裏,即將開始一場變革。”
津齊也因為代表父親宣讀公開信而成了世界新聞的頭條人物,她回憶說:
當時的演說是在索維托裏亞布拉尼體育場進行的,當時我父親隻能派我去,因為我那時候還默默無名。母親幾乎24小時被人監視,輕易不能前往會場。但她最後還是來了,她化了裝,混在騷動的人群中,但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母親的到來給我很大的鼓舞。站在台上的時候,我非常激動,我強忍著淚水讀著父親親筆寫的字句。也許你們不知道,讀完這封信對我來說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因為我一旦讀了這封信,就意味著本來可以出獄的父親,重新呼吸自由空氣的一天將再次變得遙遙無期。而對於我來說,本來可以一家團聚的,而現在隻剩下了漫長的等待。但我不能把自己的擔心表現出來,我隻能無條件地支持他,因為我相信我父親的選擇永遠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