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苑被這答案驚得踉蹌後退了兩步,不過幾息,麵上的神色又恢複回原來冷豔高貴的樣子,隻是這一次,她卻是怎麼都撐不起那氣勢了。
曲安苑的侍女也是滿臉煞白。
相似的白玉耳環,一模一樣的字,怎麼會那麼巧?
蘇錦繡想開口幫曲安苑解釋,又不知該說什麼。
她眼睛沒瞎,自然看出了那耳環與曲安苑的有何相似及不同。
問題是,現下她該如何幫曲安苑圓這個謊。
全京城僅此一對?!國公夫人特意給她打造的?!這些話此刻想來簡直就是個笑話。也虧曲安苑被自己的話打了臉還能這麼麵不改色,這臉皮該是有多厚啊!
饒是她這個所謂的‘京城第一才女’此時此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幫她了。
隻能怪曲安苑把話說得太滿,絕了這件事的轉圜之地。
身穿紅衣的儀安沒去搭理她們一個個猶如被雷劈中的錯愕表情,沉默的站在原地,低著頭,活似被風雪摧殘蹂躪壓倒的紅梅,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寧死不屈的氣質。
蔚繆輕覷了她眼,臉上笑著,眸中情緒卻不斷翻湧著,複雜到讓人看不出他此時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本王的婢女,何時需要用如此寒酸的首飾裝點?”蔚繆輕將耳環握到掌心,收緊,在儀安驚嚇的視線中用內力把它碾得粉碎。
儀安嘴巴張張合合許久也說不出半個譴責他的字來。
他在給她出氣,她有什麼資格去譴責他?
可那是原主的東西!
將手心的粉末掃幹淨,蔚繆輕折扇一展,“走吧!我們回府。”
說罷,扭身下了樓。
儀安忙轉身跟上去,緋紅色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刺繡在上頭的各姿蝴蝶隨著儀安的走動宛若活過來了一般舞動著,在緋色的紅裙上翩飛起舞。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流翠閣!
等等!話題好像跑偏了!
蔚王爺那麼有錢那麼壕,作為他的貼身侍女,就說上次賞梅宴上儀安穿的那套綠色羅裙,明顯也是流翠閣的,想來蔚王爺對他的貼身侍女也是大方得很。
既如此,那侍女又何須偷盜別人的東西?
明顯看出自己跳進了別人挖好的坑的世家小姐們身子一僵,紛紛扭頭意味不明的瞥了眼麵色淡然的曲安苑,領著自家婢女,也不打招呼,或多或少噙著嘲諷的微笑走了。
再待下去,萬一人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怎麼辦?
一個小小的侍女都能讓曲安苑這麼防範,那她們這些官家女兒又當如何?
上了回府的馬車,儀安靜默了一路。
直至進府,方才啞聲開口。
“王爺,將才一直在樓下聽著?”
蔚繆輕扭身看她,縹緲如仙的氣質驟散,薄唇抿緊,漆黑的瞳孔好似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牢牢地將她困在其中,表情陰沉得嚇人。
“若本王當時不在那,你當如何解決這麻煩?”
儀安半曲著身子回話,“奴婢不才,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奴婢還是做得來的!”
蔚繆輕冷笑,“既不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卻執意要迎難而上,當真是愚不可及!”說完,轉身就要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