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洪憲後及諸妃之曆史(1)(2 / 3)

高麗姨太太與小白菜爭長之趣聞

當小白菜未至朝鮮時,項城則又有一段風流豔史在焉。先是,袁偕吳將軍駐兵高麗,以參讚資格而兼外交上之職務。蓋袁彼時年齡雖稚,具有敏捷活潑的手腕。凡所設施,吳必與袁商榷而籌劃之,其建議確有遠到之眼光與夫深遠之識見,故吳將軍倚之如左右手。會大院君與閔妃為爭政權事釀成慘殺之怪劇發生,袁曾為閔妃劃謀決策,卒得最後之勝利。以故,閔妃極契慕袁之為人,乃挾韓王李泳,召袁入宮,商量善後良策,所對輒中肯棨。韓王大喜過望,聘袁為練兵大使,征集三韓程度較優子弟,朝夕訓練。不數月,果有成效。李泳命其軍曰義勇團,使袁統率之,為保衛己之勁旅。不寧惟是,凡國中一切大小事宜,悉付袁取決。袁苟不表讚同,韓王決不施行也。一日,袁正與李泳討論國事時,忽宮監傳閔妃命,召袁入後宮提議重要軍情。袁見閔妃與己優禮有加,更賜以讌饌,時席間別無他客。列坐者惟袁與閔妃兩人,外此則三數輩內監在側,以供驅使而已。袁似有不安意,酒甫數巡,欲興辭而出。閔妃急召之,謂有要事麵述。因屏退侍從,出其和易之語,謂袁曰:“君少安毋躁。餘今以盛饌享君者,非重君之職位。實佩君之才幹耳。故不惜降王妃之尊,而與外臣杯酒談心。君苟拒絕,殊辜負餘心矣!”言次,凝睇視袁,若含有無量愛慕狀。袁聆其語,遂心領而神會焉。初,閔妃素以豔名播於世,鹹稱為世界第一美人。袁至朝鮮,曾於綠野山莊按:此地在漢城外,為朝鮮國王及其妃離宮獲瞻其顏色,詫為得未曾有。今茲與此絕世麗妹促膝傾談,未免有情,誰能遣此。其始猶未敢妄冀非分之想,及相處既久,則得意忘形,舉動在所難免。矧袁正屆青年,離鄉背井,為日已多,錦衾角枕,不耐孤單,對此能不為之心動乎?閔妃與袁既結秘密感情,無日不藉故召袁入宮,以圖會晤。繼恐為李泳及宮監覷破真相,於是互相磋商,籌得一策。閔妃乃說於李泳曰:“袁大使在韓,未挈眷屬俱來,雖服勞給役,不乏臧護輩,終有未克體會入微者。莫如以吾母氏養女碧蟬,嬪彼為簉室。小妮子善解人意,必事彼盡職。”

李泳固唯閔妃之言是聽者,頗韙其說,且使妃執褰彥焉。妃喜其計售,欣然往母家與碧蟬商稱:袁為英姿颯爽之少年,設舍彼不適,後此無人可儷矣。碧蟬為閔氏寄養女,姿首亦佳,惟稍遜於妃。雖巾幗,而雅有須眉之氣。常謂己不幸為女子身,又為閔氏假女,誠世界上第一可憐人,其最後希望,將來必得天下英雄,始可委身而事。否則,寧以丫角終老。茲聞閔妃為己作伐,首先詢曰:“姊所謂袁某其人者曾娶否乎?”妃詭詞答之曰:“未。”碧蟬曰:“如姊言,彼人既負有才識,且膺清政府重寄,來駐是邦,焉有年近三十而仍為鰥魚之理乎?竊恐姊受彼紿耳。果而,妹不願腆顏作袁將軍帳下羔酒侍兒也。

“妃力辯其無,更自矢以堅其信。碧蟬始首肯。袁納碧蟬之夕,鋪張揚厲,踵事增華,奩具豐美,埒於王侯,蓋欲卻碧蟬之疑團,不得不如此也。自碧蟬下嫁袁氏後,妃以姊娣名義,屢至袁寓,與碧蟬把晤,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假是舉與袁幽會,庶可得蓋藏無跡,其計可謂狡矣!久之,碧蟬盡悉其中底蘊,陰憾受閔妃之紿,而以己身為其傀儡,遂向袁嚴詞詰質。袁知弗能隱,逕以實告。碧蟬泣曰:“妾為妃所賣矣!顧妾既事君,此身已為君所有,雖抱衾與裯,安敢怨哉?君與吾姊狎,在理,妾未便與聞其事,然為君生命與名譽計,妾不得不略進忠告也。

“袁聆是鄭重之語,心頗眙曙曰:“子試言之,果有正當理由,餘無不降心相從。”碧蟬曰:“吾姊何人,乃三韓國母也。吾駐節是邦,雖曰上國天使,然論其位次,終居外臣之列,而顧能唯所欲為乎?夫吾韓王,柔懦性成,耳目所及,弗能逾五步以外。微論其不知是暖昧事也,縱使知之,彼亦惟吞聲飲恨,甘以此一領綠頭巾加諸額顱之上已耳!然妾遍觀李氏族黨中不乏激烈分子,謂果偵知秘密,安知不出慘厲手段以對待君兩人乎?矧三韓自政變之後,吾姊專橫,已達極點,盡寒諸李之心,若輩方且昕夕同吾姊之隙,以為起而推翻計。茲值此中篝貽羞,適足據為口實。妾慮君及吾姊之禍,迫在眉睫,君顧不之覺耶?

夫吾姊不過一婦人耳,即使身罹不測巨禍,於三韓原無足重輕。

所患者,君抱不世之才,且受清廷重任,而亦陷於危險,妾為君計,亦殊不值。脫令諸李畏君威而憚吾姊之勢,不敢遽爾發難,而飛短流長,禁人之嘖有煩言?他日,設為中國政府所知,君之名位,不克永保,無論矣,而名譽上之汙點,適足為君前途上之障礙。恐終身無茀飯處矣!”袁味其言,具有至理,曰:“然則,將何以垂其後乎?子盍為我代籌之?”碧蟬沉思良久,弗能置答。袁再四詰之,碧蟬徐徐曰:“茲事頗難措置得當。”袁曰:“何說?”蟬曰:“君欲免禍,莫如竟與吾姊絕。

然彼在吾國中,實占有一部分勢力。君今駐兵三韓,仰彼鼻息者所在多者。設於之脫離關係,彼必銜君甚。將來於中韓兩國交際上,萬一彼暗掣君肘,君焉能措置裕如乎?為今之計,君惟有迎夫人至韓之一策。彼見於夫人與君同處,勢將蹤跡寢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