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憨笑著問：“等下走的時候給你帶點過去。對了，你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好事啊？”
陳守成說：“這不恢複高考嗎，我家老三今年畢業，那是肯定要參加的，問題是我家老二道竹怎麼辦？”
黑狗說：“那還怎麼辦，考啊！哦，對了，你家道竹與我家陳伯明是高中同學哈，也已經回來二年了，那得抓緊複習啊。”
陳守成說：“他已經在看書了。你在外麵見多識廣，就想知道，他是報考中專好呢還是報考大學？”
黑狗說：“大學與中專，那肯定是大學好了。”當時農村人對高考的理解比較模糊，隻知道高考能改變孩子的命運，普遍認為考中專肯定比考大學在容易，而不管是考中專還是考大學，隻要能考取就能跳龍門，可以穿皮鞋戴手表，可以月月拿工資。他們甚至不知道中專和大學還有專業區分，就連在外麵“見過世麵”的黑狗也搞不擰清。
陳守成說：“他已經荒廢了二年了，再把書本拎進來不容易。如果兩個兒子都參加高考，考得取考不取另當別論，萬一都考取了，也不知這學雜費要多少？家裏能不能負擔得起？”
黑狗很驚訝陳守成想得這麼多，自己家也是同樣問題，但沒想這麼全！他不得不多思考下才能回答這些問題。他深思良久才猶豫地說：“你家這情況與我家現在遇到的問題是一樣的，你還不知道，我家陳仲明今年也要參加高考，也就是說我家也是兩個參加考試，有些情況我也不太明白。我覺得考中專應該容易些，另外據說中專考試比考大學要遲一個多月，如果現在才複習的話，可以多複習一個月，多點時間準備總比少一個月好，對吧？”
陳守成點點頭：“你這講得有道理，那就讓道竹報考中專，讓老三道石報考大學。”
黑狗說：“你講的費用問題，好像報考軍校和農醫師都是免費的，生活還補助，家裏沒什麼負擔，挺好的。”
陳守成說：“軍校我知道，就是考取了當軍官，那農醫師是什麼？”
黑狗說：“農醫師是農學院、醫學院和師範學院的簡稱，可能是這些工種（他把專業當工種）國家缺吧。”
陳守成說：“哦，如果能考取以後當老師、當醫生倒是挺好的。就不知哪個好考點。”
黑狗說：“哪知道呢？哪個學校招得多就哪個好考唄。對了，農醫師這幾個工種招收都多，應該就這些工種好考。”
黑狗和陳過成就這樣聊到半夜，既興奮又擔憂。興奮的是自己的孩子都有機會考大學、考中專，憂的是萬一都考取了，兩個孩子上大學可能是一筆不小的負擔。兩個人這方麵意見是一致的，那就是，隻要孩子們能考取，即使家裏砸鍋賣鐵也要供他們繼續讀書。
其實做大人的也是幹著急，真正報考的時候年輕人各有主見，他們說話根本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