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二)(2 / 3)

這位婆羅門臣子聽到妻子這麼說,於是便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張大嘴巴,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顆蘋果。一會兒,他說:“我已經收下了這顆果子,並且把它帶到這裏;但是你這麼一說,我又不知怎麼辦了,現在,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妻子淚如泉湧,說道:“唉,老頭子,我們的年紀都這麼大了,你說說,多年以來,我們曾經有過快樂麼?記得詩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曾給我們帶來了些許希望:在年少的時候,被深愛著死去,但不要怨恨死去得太早。”

事情看起來不太妙了,如果這顆果子能夠把老頭子幾乎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來治好,讓老太婆能感到一些欣慰,讓她感受到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興奮,看到善有善報,那麼她會對生死的定律安然遵從。雖然這個想法在她內心深處隱藏了很長時間,她還是和一個普通女人能夠做到的一樣,對現實很看重。當自己的老頭子盛怒之下,準備把這顆聖果投到火裏時,老太婆卻從老頭的手中把那顆果實搶了過來,說這顆果實如此珍貴,當然不能浪費,並鼓勵丈夫打起精神來,紮好腰帶,將這個果實敬獻給國王。威克拉姆當時並不在,一位婆羅門的大法師接待了他們,並接受了這份禮物。老太婆的想法很天真,她以為自己這樣做國王一定會對他們另眼相看,國王肯定會獎賞他們一大筆錢。她說:“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們目前的生活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改觀了,並且還可能成了富翁。”(在遵守歐洲教義的信徒看來,錢是萬能的,可以讓你擺脫貧困的痛苦;在遵守印度教義的信徒看來,可以更近地靠近天堂之門。)

隨後,這位婆羅門老頭見到國王之後,說出了這顆果實的神奇之處,最後,他說道:“噢,我敬愛的陛下!請您收下我這份敬獻,賜予我一些財物。我衷心祝您健康長壽!”

巴哈達瑞國王於是便領著這位敬獻者來到了一間富麗堂皇的大房子裏,裏麵都是珍貴的金銀財寶,對他說,想拿什麼就拿什麼;老頭便拿了一些財寶,當然,也沒有忘記用珍貴的金屬為自己鑲上一些牙齒。在送走了老頭之後,國王非常高興,他來到了王妃的臥室,叫漂亮的單格拉哈·拉尼王後出來,將這顆珍奇的果子遞給她,說道:“吃了吧,這顆果子可以讓你永遠不會老,青春永駐!”

這位美麗的王後雙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丈夫,並輕柔地親吻著他的眼睛與嘴唇,滿臉微笑著(這個陰險的女人),柔聲細語道:“親愛的,你自己吃了吧,或者是我們一起吃;不管是長壽還是青春永駐,如果沒有我們的愛情,那還有什麼意義呢,你說是嗎?”國王這個時候已經為眼前這位美人所傾倒,他含情脈脈地拉著她的雙臂,對她解釋說這顆果實必須是一個人吃,不能分享,要不然就無法實現效力。

王後單格拉哈在國王走了之後,在口袋裏揣上那顆果實,來到了瑪哈·帕拉的家中,她對大使說明了這個果實的來由,然後又表達了自己的愛意。讓大使來吃下這顆果實。

這位大使也將果子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將美麗的王後送出了門,隨後他去見了一位名叫拉卡哈的侍女,並對她說了這顆果子的神奇之處,然後他對她表達了自己深深的愛意。可是,這位侍女的野心卻很大,她決定把這顆果子作為一份禮物,在各位大臣麵前,敬獻給國王。巴哈達瑞收下了她的禮物,並賜予了她很多的財物,打發她離開了。

他拿起果子,淚眼婆娑地看著。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他覺得自己很不幸。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開始對世界有點厭煩了,他歎息道(這部分的敘述和《一千零一夜》中那兩位忠誠的兄弟和他們不忠的妻子的敘述是非常相像的,讀者們很容易能夠聯想起來。當然,巴哈達瑞國王的結局命運是注定的。):

“這些財富和愛情不過都是人們的錯覺,財富與愛情究竟是有什麼價值呢?她那短暫的可愛為什麼到頭來會是無盡的心酸?愛情就好似酒鬼的酒杯,第一口喝的時候是那麼的甘甜,但也僅僅是在喝酒的時候結交好朋友,再喝下去就沒那麼可口了,愛情也是如此。生活難道就是一場沒有實際意義的幻想和痛苦嗎?世上的感情都是虛空,而最後,我們會陷入到這個地獄中去。所以,最好我還是來虔誠地信仰我們的教會吧,或許這樣,神靈也許會賜予我們一些快樂的。”

因此,巴哈達瑞國王決定離開。但在臨別之前,他還是想再見一次王後,因為王後的行為讓他感到很憤怒。所以,他來到了王後的宮室,單獨召見了單格拉哈·拉尼,他問她吃了那顆果子的感覺怎麼樣。她回答說她已經吃過了。可是巴哈達瑞這個時候拿出了那顆果子,她驚得瞠目結舌、無言以對。國王於是便下令將王後殺頭,之後他就自己走出了宮殿,把果子洗了洗,並吃了下去。他退位之後,並沒有和誰告別,便獨自走向了森林。從此,對他來說,死亡一點也不可怕,他就像這樣一直到處流浪。但也有人傳說,他成了神了。

下麵,我們來說說勇敢的威克拉姆是如何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威克拉姆的王位一直都沒人繼承。消息傳到印度國王——天堂的下層統治者、人間君主的守護神那裏,於是他便派出普瑞斯維·帕拉,一位英勇善戰的巨人來保護烏賈因城,一直到下一位統治者的出現。從此,這位監護人便夜以繼日地來守護城堡。

一年的時間裏,我們的英雄威克拉姆對森林中的遊蕩生活已經是徹底厭倦了;現在,他再也不嚐試這種飽受饑餓的痛苦了,他打敗了魔鬼,一顆疲憊不堪的心現在可以停下來休息了。他曾經說過,這麼些年的勞累奔波,自己沒有對妻兒盡到絲毫責任;他的繼承人由於沒有了雙親照顧,顯然沒能治理好自己的國家;最後,由於他的緣故,孩子們沒有得到父愛,政權被一個惡魔搶奪去了。或許,應該這麼說,當初就不該那麼信任巴哈達瑞。威克拉姆對敵國和友國的弱點重新作了分析,同時,他也就這些問題和別的一些很重要的問題作出了相應的決定。他在宮外聽到了一個謠言,說巴哈達瑞已經決定退位,隱居山林。威克拉姆於是對兒子說:“徒步遊行已經結束了,現在我們回家!”

午夜的鍾聲敲響的時候,國王和小王子剛剛接近了城門。他們正想推門進去,這時在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個巨人,用一種震耳欲聾的聲音吼道:“你們是什麼人?到哪裏去?報上名來!”

“我是國王威克拉姆!”國王有些激動地壓低嗓音回答道,“我要回到我自己的城堡,你是什麼人,竟敢阻攔我?”

巨人大聲吼道:“這很好回答,我是奉上天的命令來保護烏賈因。如果你確實是威克拉姆國王,那麼你得證明給我看。首先,我們要決鬥,勝利了你才能重新登上自己的王位。”

勇敢的國王收緊了腰帶,和巨人一起來到離城門很遠的空地上,並首先警告了他,說自己有很多方法可以戰勝巨人。巨人的拳頭比西瓜還要大,關節發出的聲音就如同是大樹轟然倒地的聲音。國王的頭向巨人的肚子和後背撞去,每一次的撞擊,聲音都非常大,周圍的人都幾乎是站立不穩。

最後,威克拉姆還是戰勝了巨人。巨人的左腿沒有站穩,滑了一下,威克拉姆便抓住了他的右腿,想把他拉倒。與此同時,小王子勇敢地跳到巨人光著的腳上。他們將巨人打翻在地,小王子壓到巨人的肚子上,用盡渾身的力氣來壓他;同時,他的父親騎到巨人的身上,雙手掐著他的喉嚨,用手指頭來摳他的眼睛,對他說,如果不投降的話,就把他的眼珠摳出來。

這時,巨人他那咆哮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乞求道:

“國王,我被你打敗了,我讓你進城。”

“怪物,你還真是囂張,”國王譏嘲地說,“你讓我進城,嗯,如果想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殺死,怎麼還輪到你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