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色果(1 / 3)

蕭劍遠與司徒戟被困樹林中,轉眼已過去三天,與其說是在等人來救他們,不如說是在等死。至從昏迷中醒來之後,蕭劍遠的精神一直都很好,好得就連已失去的內力,這兩天竟然也漸漸地開始恢複了,隻是那“無乾坤大陣”,蕭劍遠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破解,就算他內力已經開始恢複,就算他功力好似更勝從前,但又如何?“無乾坤大陣”又豈是以內力就能破解的。蕭劍遠將當年的往事說出來之後,仿佛心中的那一塊大石也終於落下,雖還有心要活下去,活下去完成此生最後的夢想,但是當他從司徒戟口中得知自己昏迷後所發生的事,而現在又是被困於一個山穀中的“無乾坤大陣”中,他已感心有餘而力不足。比起蕭劍遠,司徒戟的情況就大為不妙了,被封住的穴道沒有隨著時間的過去而解開,失去的功力仿佛永遠失去了,饑寒交迫的他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就算是一睡不醒他也在所不惜。這日傍晚,司徒戟終於合上了雙眼,他已沉沉睡去。蕭劍遠看著司徒戟睡著,暗道:“如果能一睡不醒,也好過受盡折磨後才死,司徒戟,你比我幸運多了。”原來蕭劍遠醒來後,每隔幾個時辰便會真氣逆流,全身奇熱無比,那種感覺當真比死還難受。果然過不多久,他體內的真氣又開始遊動起來,而且比前一次來得何止厲害一倍,仿佛身體就要爆炸了似的,雖不斷以恢複了不少的內力相抵抗,但始終還是抵擋不了那股四處奔走的真氣,終於被一股真氣襲上心頭。隻聞一聲慘叫,蕭劍遠便又一次的昏死了過去。

當蕭劍遠再次醒來之時,他已躺在一張床上,墊著厚厚的輔墊,蓋著厚厚的棉被,感覺全身都舒暢無比,蕭劍遠隻道是自己是在做夢,但一切來得又是那麼的真實。蕭劍遠穿上擺在床邊已經選幹淨的衣褲下了床,他所在之處是一間小木屋,屋中的擺設簡樸而又適當,門和窗都緊閉著,蕭劍遠對四周打量數眼,便來到小窗前,他伸手推開窗葉,一股清涼而又清香的空氣撲鼻而來,頓時使人感到心曠神怡。放眼望去,眼前乃是一片覆蓋著厚厚積雪的空地,此時大雪早已停止,幾株寒梅傲然挺立於寒雪中,枝頭點點白影點綴,分不清是雪還梅花。此時此景,蕭劍遠不禁暗道:“這是在哪?想不到一覺卻是能見到如此美景,此間主人必定是個風雅之人。”蕭劍遠雖惦記司徒戟,但想到對方既然救了自己,也一定會救司徒戟,所以也就不為他擔心了,他一時竟沉浸於眼前美景當中。

突然“咿呀”一聲,緊閉的門被人從門外推開了,一個十二三歲、端著碗的小男孩從門外進來,看到窗前被景色所吸引的蕭劍遠,關上門後對蕭劍遠道:“蕭伯伯,你醒了。”陌生的男孩,卻是親切的問候,蕭劍遠一愣,竟不知該如何答應。小男孩又道:“司徒伯伯知道蕭伯伯醒了,一定很高興。”說話之時,他已將門關上,然後又走到窗前,將窗戶也關好。他所說的司徒伯伯必定是司徒戟無疑,想不到他竟能比自己早醒過來。

蕭劍遠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說的司徒伯伯他人呢?”小男孩道:“這裏是無名穀,司徒伯伯和爺爺、大哥、二哥在大廳裏吃午飯。我吃的快,便給蕭伯伯送藥過來了。”說著便將端著的碗遞給蕭劍遠。蕭劍遠接過小男孩遞來的碗,隻見碗中盛著一碗滿滿的湯藥,清澈如水,雖不知是何藥,但他還是慢慢將它喝完,藥汁剛入口時略帶苦味,流入咽喉時便有一股清涼的氣流從口中流入咽喉,從咽喉流入腹中,然後達至全身。蕭劍遠道“多謝小兄弟為我送藥。”小男孩看著他將藥喝下,道:“蕭伯伯,我叫驚魂,你別叫我小兄弟了,怪別扭的,蕭伯伯以後就叫我驚魂吧。”蕭劍遠道:“好,驚魂。不知你給我喝的是何藥?”驚魂道:“我也不知道,這藥是大哥與爺爺為治蕭伯伯的病專門研製的。”蕭劍遠不解地道;“我的病,我有何病?”驚魂道:“聽大哥說蕭伯伯得的乃是一種怪病,是因為吃了三色果才得這種怪病的。”蕭劍遠驚聲道:“三色果?傳說中的奇異之果三色果!”驚魂道:“是呀,爺爺本來是要用三色果給瘋爺爺治病的,但想不到無意中卻被蕭伯伯和司徒伯伯給吃了。”蕭劍遠越聽越糊塗,又問道:“瘋爺爺?誰是瘋爺爺,他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要用三色果來給他治病?”驚魂道:“瘋爺爺就是瘋爺爺,他得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病,爺爺說必須要有三色果才能治好他的瘋病。”蕭劍遠道:“你說我吃了三色果,但我卻不曾記得吃過任何果子。”驚魂道:“那時蕭伯伯你還是在昏迷當中,是司徒伯伯喂你吃的,你當然不知道了。”蕭劍遠道:“原來是這樣呀,難怪自從醒來後,體內便一直有一股不受約束的真氣,卻是吃了三色果的原因。”

驚魂道:“蕭伯伯剛醒來,一定餓了,我去端飯菜過來給蕭伯伯吃。”說完他便往門邊走去。蕭劍遠叫住驚魂,道:“不用了,我現在還不餓。不如你陪我說說話可好?”不知為何,他竟對這剛認識不久的小男孩驚魂生出一股親切之情,這是他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驚魂道:“好是好,可是蕭伯伯你剛醒來,又是有傷在身,應該多休息。”蕭劍遠道:“不礙事的,我的身體還支撐得住。”驚魂想了一下,才道:“反正我沒事好做,就陪蕭伯伯聊天好了。”問道:“蕭伯伯,你是天英會的教主?”蕭劍遠點頭道:“嗯。”驚魂又問道:“天英會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有個金鷹城,裏麵有很多人,他們都歸蕭伯伯你管,是不是?”蕭劍遠道:“我是教主,他們自然都歸我管。”驚魂道:“蕭伯伯要管那麼多人,武功一定很高,蕭伯伯你傷好了以後可不可以教我武功?”蕭劍遠道:“當然可以,隻要你用功學,蕭伯伯一定將所有的功夫都傳給你。”驚魂道:“那蕭伯伯你也會傳受大哥和二哥武功嗎?”蕭劍遠道:“如果他們也願意學,我也教他們。”驚魂道:“蕭伯伯你不要教他們好嗎?”蕭劍遠問道:“為什麼不要教他們?”驚魂道:“因為他們總是欺負我,如果我學了蕭伯伯的武功,他們沒有學,他們就不能欺負我了。”蕭劍遠道:“他們為什麼要欺負你?”驚魂道:“因為他們比我大,所以總是要我做這做那,最壞的就是大哥了,騙我說要和我打睹,說蕭伯伯今日會醒,如果不信就過來看看,我當然不信他了,於是很快就吃完了飯,當我過來時他要我端藥過來,我這才知道上了他的當。”蕭劍遠笑道:“原來你來送藥給我,是因為和你大哥打睹,而不是因關心我才來給我送藥的。”驚魂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忙道:“不是的,我是關心蕭伯伯的,隻是平日都是大哥過來,這次卻把我騙過來,所以我很不服氣。蕭伯伯你一定要相信我。”蕭劍遠道:“好,蕭伯伯信你,今後我一定教你武功,讓你的大哥和二哥不能再欺負你。”驚魂一聽蕭劍遠相信自己,也答應教他武功,高興地道:“謝謝蕭伯伯。”蕭劍遠道:“不用謝我,你應該謝你大哥,因為是他騙你送藥過來,我才答應教你武功。”驚魂道:“我才不要謝他。”

蕭劍遠道:“聽你說了這麼多你大哥、二哥的壞話,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驚魂道:“我大哥叫殘龍,二哥叫碎空。”蕭劍遠問道:“那你們姓什麼?”驚魂道:“我們沒有姓,我們都是孤兒,從小就是乞丐,是後來遇上爺爺,才跟著來到這裏的,名字也是來到這兒後爺爺取的。”蕭劍遠問道:“那爺爺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驚魂搖頭道:“不知道,我們一直就叫他爺爺。”蕭劍遠又問道:“樹林中的陣法是誰布的?”驚魂道:“是爺爺布的。蕭伯伯,你問了這麼多,是不是想打探我們底細?”蕭劍遠正是這般想法,想不到被驚瞧破,蕭劍遠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心細如塵,這麼快就能猜出我的心思。”驚魂道:“其實不是我猜出來的,是大哥他猜出來的,這次我又輸了,隻好幫他洗一個月碗了。”想來他是不服氣,說完竟是長長一聲歎。蕭劍遠驚訝地道:“你大哥猜出來的,他怎會猜得出來?”驚魂道:“大哥說蕭伯伯識得‘無乾坤大陣’,就一定會打探我們的來曆。”蕭劍遠問道:“你大哥今年多大了?”驚魂道:“確切多少歲不知道,該是比我大兩三歲吧!”蕭劍遠又問道:“你今年多大了?”驚魂道:“不省得,大概是十二、三歲吧。”蕭劍遠驚訝道:“那也隻是十五、六歲了?”驚魂點頭道:“差不多。”蕭劍遠道:“驚魂,你大哥如此聰明,你今後還是不要和他打賭了,不然你一定還是會輸。”驚魂不服氣道:“我就不信每次他都會贏,總有一天他會輸給我的。”蕭劍遠笑道:“希望如此。”又問道:“你大哥可是懂醫術?”驚魂道:“大哥他什麼都懂,他比我和二哥都聰明,不論爺爺教什麼,他總是一學就會。”蕭劍遠道:“是嗎?除了醫術他還懂什麼?”驚魂道:“琴棋書畫、五行八封、天文地理他都懂,除了一樣,那就是武功,他不懂。”說到大哥不懂武功,驚魂僅乎特別得意。蕭劍遠聽到驚魂如此誇獎他大哥殘龍,不禁很想見識一下他到底是否像驚魂說的這般出色,更想見一下他們的爺爺,因為不管殘龍如何聰明,沒有爺爺的教導他也隻能是徒有聰明頭腦,於是他道:“驚魂,你大哥他們應該吃完飯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我也想見一下你爺爺和大哥、二哥。”驚魂遲疑道:“可是蕭伯伯你的身體……”蕭劍遠道:“我的身體沒事,況且一直悶在這屋裏也是不好,還不如出去透透氣,或許對身體更有益處。”驚魂道:“蕭伯伯說得在理,那我們一齊去吧。”

蕭劍遠隨驚魂出了木屋,屋外左邊是一片林子,進入林中又是一座奇門陣法,七轉八折之後出了樹林,便見到幾座與先前小木屋一般木製的房屋,驚魂說那便是大廳了,說完便快步向其中最大的木屋中跑去。蕭劍遠緊隨其後,也進入屋中,便見四人圍幾而坐,相談甚歡。蕭劍遠首先看到的是對門而坐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他雖是坐著,但依然可以看出他身形很高,隻是有些清瘦,一眼望去,隻是普普通通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