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金鷹城1(2 / 3)

見爺爺與瘋爺爺已進入石壁洞中,殘龍道:“師父,司徒伯伯請。”蕭劍遠點點頭,與司徒戟先後躍進石壁上的洞口。殘龍在蕭劍遠與司徒戟都進了秘道後,對碎空道:“二弟,你先進去吧。”碎空看了一眼驚魂後,先去了。殘龍這才看著依然戀戀不舍的驚魂,道:“三弟,走吧,將來有機會我們還是可以再回來的。”驚魂想說什麼,但還是什麼也沒說,最後回頭往全穀看了一眼,仿佛下了什麼重大決心,這才進了石壁上的秘道。殘龍緊隨驚魂身後也進了石洞。幽暗的石洞中老人拿著一支亮著昏暗光線的燈火在等著他們,等最後的殘龍和驚魂也進來後,老人道:“我們走吧。”說完便領著眾人向前走去。山腹中的通道可容三人並行,老人牽著楚風走在最前麵,其他人隨後魚貫而行。秘道中雖無石階,一路行來卻直往地下深處。大約走了盞茶時間,來到山腹深處,突然前方老人住足不再前行,眾人也隻好隨著停下腳步。老人回過頭來道:“眼前已到水潭,水潭中岔道無數,兩位賢侄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脫離了隊伍。”蕭劍遠與司徒戟齊聲道:“謝前輩提醒,晚輩會小心的。”老人又道:“驚魂,你過來,隨在爺爺身後,殘龍、碎空,你們二人便不用爺爺帶你們,也認得出路,便一前一後帶著你們的師父與司徒伯伯過水潭吧。”聽到爺爺招喚,驚魂早已到達老人身後,殘龍、碎空二人依照爺爺安排將蕭劍遠與司徒戟夾在中間。眼見一切安排妥當後,老人這才牽著楚風往前走去,眾人也跟著再次向前行去。大約又走了十幾丈距離,老人再次停下時已到了水潭邊緣,老人問蕭劍遠與司徒戟道:“不知兩位賢侄水性如何?”蕭劍遠道:“晚輩自小便熟悉水性。”司徒戟也道:“晚輩雖非水中能手,卻也還懂得。”老人道:“如此甚好,我們這便下水吧。”說完帶著楚風當先下水而去,按照原先安排,接著便是驚魂,然後依次是碎空、蕭劍遠、司徒戟,最後才是殘龍。下水後,老人手中燈火也已熄滅,四周漆黑一片,眾人一個接一個慢慢潛行。黑暗中也不知在水中潛行有多遠,當眾人遊出水麵時,已是到達另一個山洞中,也已能見到光亮,想必離出口處已是不遠。眾人在山洞中運功將身上水份蒸發幹後才又繼續前行,這一次乃是向上而行,隻是行出十數丈遠,眼前便是豁然開朗。出了山洞,蕭劍遠打量四周一眼,隻見洞口外四麵高地,在洞口處形成了一個盆地,洞口又在盆地最低處,一但下雨,雨水便會流入山洞之中,流入洞中的水若不及時消退,積水便是形成了小潭,冬天天氣寒冷,潭水結為冰,當真便無人能破冰而出。

出穀後老人帶領眾人向西而行,一路走來都是荒山野嶺,還好老人對這一帶甚為熟悉,領著眾人在伴晚時分到達一個小村莊,在農家住宿一宿,第二天一早又開始趕路,這天午時來到一個小鎮。可惜小鎮太小,根本找不到馬匹,隻有一間破舊的飯館,眾人在飯館中吃了午飯,便又步行上路了。眾人又走了半日,一路走來無村無鎮,自是沒有投宿的地方,這日夜裏大家吃了些幹糧後便在荒郊野外過了一宿。翌日依照老人指示,行了半天路程後,到達方圓數百裏內最大的城鎮。

還未入城,司徒戟便借口與眾人分開了,蕭劍遠自然知道他是去幹什麼,恐怕又是去做老本行了。不但蕭劍遠知道,老人也明白,就連殘龍也露出會心一笑,在場之人除了瘋爺爺楚風瘋瘋癲癲外,便隻有碎空和驚魂不知道了,但一見大哥殘龍露出會心一笑後,碎空便也突然醒悟過來,如此便隻有驚魂一人不知司徒戟要去做什麼了。驚魂向蕭劍遠問道:“師父,司徒伯伯是去做什麼呀?”蕭劍遠一笑,道:“他這是去借錢,因為接下來回天英會的路上是須要錢的。”驚魂還是不明白,又問道:“去借錢,他這裏有熟悉的人嗎?”蕭劍遠對他說道:“並不是一定是熟人才可借錢的,有時候不是熟人反而可以借到更多的錢,因為你想借多少便借多少。”“哦,原來是這樣啊!”驚魂一臉明白的樣子,但接著又道,“一定是司徒伯伯在江湖中很有名望,所以不和他相熟的人也願意借錢給他,原來武功好,人有了名望,卻有這般好處。”此言一出,引得在場之人都忍不住笑意,這樣一來卻是衝淡不少這些日子因趕路而顯得沉悶的氣氛。老人笑道:“你司徒伯伯是去借錢沒錯,但借了之後有沒有還就不知道了。”一聽爺爺說借錢不知有沒有還,驚魂立時真的明白過來,頓時臉紅了一大片,道:“原來司徒伯伯是去偷,我還以為他真是去向人借呢。”話聲一落,又是引起一片笑聲,羞得驚魂臉更紅了。笑過之後,蕭劍遠道:“前輩,我想大家也都餓了,我們還是先找一間餐館,點好了飯菜,然後再慢慢等司徒護法吧。”老人點頭同意,於是眾人往城內行去,驚魂卻又道:“師父,我們走了,恐怕等下司徒伯伯回來會找不到我們。”蕭劍遠道:“放心,如果他連我們幾個人都找不到,又怎會找得到人家藏錢財的地方?”驚魂一想也對,便不再多言了,跟著眾人往城中走去。

眾人找了間小酒店,剛點好菜,司徒戟便回來了,而且還牽回來幾匹馬。眾人知他剛才是去幹什麼了,便知這馬是他偷了別人的錢後買來的,也不多說,等店小二端上酒菜,便開始吃喝起來。這一餐三兄弟第一次接觸到了酒,殘龍與驚魂都喝的很少,碎空卻似酒鬼投胎轉世,雖是第一次喝酒,卻絲毫不遜於師父蕭劍遠與司徒戟,酒到杯幹,喝下的酒絕不比蕭劍遠少,甚至要比司徒戟喝的還要多,而且臉上也無一絲醉意。蕭劍遠與司徒戟受到碎空的影響,也是豪氣大生,平日甚少豪飲的他們今日也放開懷抱大吃大喝起來,一餐下來,三人共喝完二十多斤酒。眼見大家已是酒足飯飯飽,老人這時說道:“時候也不早了,老朽也該上路了。”驚魂一聽爺爺要走,驚道:“爺爺,你要去哪?不和我們一起嗎?”老人道:“爺爺還要給瘋爺爺找醫治病的藥,自然不能和你們一齊,今後爺爺不在你們身邊,你們要聽你們師父的話,明白嗎?”驚魂叫道:“不,驚魂要和爺爺在一起,永遠也不要分開。”雖努力控製著眼淚不使它流了出來,聲音卻已開始抽泣,雖早就知道會與爺爺分開,但他畢竟年齡還小,心裏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想求爺爺和他一起去金鷹城,但說出的話卻像任性的孩子在撒嬌,就連比他堅強的殘龍與碎空,在聽到他這句話後,雙眼也開媽迷蒙。老人看了一眼三個孫子,歎了一口氣後,堅絕地轉開目光,他怕多看得一眼,心中一軟,便答應陪他們上金鷹城。老人看著蕭劍遠,對他道:“賢侄,可還記得當日老朽與你說的話?”蕭劍遠道:“不知前輩指的是哪句?”老人道:“當日老朽說‘活著的人就當有活著的意義’,賢侄可還記得?”蕭劍遠道:“記得,前輩對晚輩的教誨,晚輩又怎會不記得?”老人道:“記得便好,今日老朽便將三個孫兒托付,希望今後你能好好照顧他們。”蕭劍遠道:“前輩請放心,晚輩自當竭盡所能保他們不失分毫。”老人點點頭,又將目光看向殘龍,道:“殘龍,你是爺爺最不放心的,你可知道?”殘龍點頭道:“知道。爺爺用心良苦,孫兒全都明白。”老人道:“明白就好,以後爺爺不在身邊,你要聽從師父的話,知道嗎?”殘龍道:“孫兒知道,請爺爺放心。”老人點頭,看向還在抽泣的驚魂,道:“驚魂,你是男了漢大丈夫,以後沒有爺爺在你身邊,你要堅強,知道嗎?”驚魂道:“驚魂知道,驚魂會變得堅強的。爺爺,你會不會來看驚魂?”老人道:“會,一定會,隻要爺爺為瘋爺爺治好了病,就會馬上去看驚魂。”驚魂道:“爺爺一定要來看驚魂,一定要說話算數。”老人道:“爺爺說話自然算數,一定會去看望驚魂的。”說完又將目光轉到了碎空身上,道:“碎空。”碎空應道:“爺爺。”老人說道:“碎空,在你們三兄弟之中,你是爺爺最為放心的,以後跟著你們的師父,用心學好武功,將來有所作為,爺爺也為你高興。”碎空道:“爺爺放心好了,孫兒一定會練好武功不教爺爺失望的。”老人對碎空確實是很放心,因為在碎空那粗曠外表之下,卻有一顆細密的心,人也聰明,很多方麵雖是不如殘龍,卻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而且他生性豪爽,不善心計,能容人所不能容,能忍人所不能忍,在這方麵,老人卻覺得是殘龍不如碎空。老人之所以認為在容忍氣度方麵殘龍不如碎空,一方麵是因為殘龍本身帶有暴戾之氣,更重要的原因是老人知道他們三兄弟當年結拜經過。原來老人又已經帶他們到穀中居住了六年了,而如今的碎空才隻有十三四歲,當時的碎空不過幾歲之齡,當時的他雖不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但小兒好勝心總應該會有的,而他在與殘龍、驚魂結拜時,驚魂年紀自是最小,他與殘龍卻不知誰大誰小,而他卻甘願區居第二,自小便有容讓之心,心胸自是廣闊,這才是老人最看重的一點。老人再次將目光注定在蕭劍遠身上,道:“賢侄,你現在是天英會的教主,令師一生誌願就都放在你身上了,希望今後好自為之。”不等他說話,便又向著司徒戟,附含深意地道:“是與非,對與錯,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不等眾人從最後的話中反應過來,老人站起身來,牽著鎖著楚風雙手的鐵鏈,最後道:“各自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