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無乾坤大陣1(1 / 3)

蕭劍遠帶著三兄弟和司徒戟回到靜音閣,已是中午時分,雲兒、碧兒已將午餐準備好了,幾人便一齊入座吃飯。飯至一半,司徒戟突然擔心地問道:“教主,真的不會有事嗎?屬下總有些不放心。”蕭劍遠沒有直接回答司徒戟的問話,而是對殘龍道:“殘龍,你可有把握布下一個無乾坤大陣?”殘龍道:“弟子能布置無乾坤大陣,但能不能困得住九大門派的高手卻不知道。”蕭劍遠道:“能布置便可,九大門派中雖也有精通奇門遁甲之士,就算能破解無乾坤大陣,但也非短時間之內能辦到,到時九大門派之人一但進入陣中,我們隻須派人將他們首腦引出陣,而將他們大部分之人都留在陣中,到時敵我力量逆轉,擊退九大門派便是輕而易舉之事。”司徒戟道:“辦法是不錯,卻不知敵人會不會上當?”蕭劍遠道:“這便要看無乾坤大陣是否如傳說中那般厲害了。”吃完午飯,蕭劍遠回房中去了,司徒戟、碎空、驚魂三人則陪同殘龍一齊去布陣。

出了靜音閣,四人往萬獸崖行去,繞過石頭山,來到血窟前,迎麵遇見楚歌與七賢者。見到是三兄弟和司徒戟,楚歌筆直向這邊走來,七賢者俱是冷哼一聲,跟隨楚歌一齊過來。行至近前,楚歌還未說話,七賢者中的筆笑天下左春秋便已開口說道:“這不是本教的三王和司徒護法嗎,看你們行色匆忙,這是要去哪呀?”司徒戟道:“我們這此都是苦命之人,不像各位是‘閑者’,閑來無事就可以到處溜達。”左春秋道:“如此說來,你們是又要去為蕭劍遠辦事了,司徒護法對蕭劍遠可真是忠心呀!”司徒戟道:“在下對教主、對天英會可都是忠心耿耿,不像各位,號稱七賢者,可做的卻都是些不盡人意之事,想想這賢者還真是好當,當初在下就不應該去當什麼護法,當賢者多好呀。”聽聞司徒戟如此汙辱賢者之稱,七賢者立時怒火大漲,要知七賢者本就是懷著滿腔怒火回到金鷹城中,剛才在血窟中又鬧了一肚子別扭,散會之後,他們心中的怒火難消,便找到楚歌,問他為何不依回來的約定逼蕭劍遠讓出教主之位。楚歌在回來時聽聞蕭劍遠盜取天龍門和少林寺武功秘籍,敗壞天英會名聲,盛怒之下,楚歌這才答應與七賢者、八尊者合力將蕭劍遠趕出天英會,但後來冷靜下來一想,事情並不一定如想象般,所以在血窟才未對蕭劍遠苦苦相逼。事後七賢者又找到他,他這才答應七賢者再去見蕭劍遠一麵,希望能弄明白司徒戟口中說的苦衷是怎麼回事,想不到卻在此遇到了司徒戟和殘龍三兄弟。此時七賢者都還在氣頭上,也難怪他們一見司徒戟便以言語相激,但如果任由他們爭吵下去,說不定還未見到蕭劍遠,七賢者與司徒戟便已大打出手,當下忙出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問道:“司徒兄此去所為何事,不知可否說與小弟聽聽?”司徒戟見楚歌開口說話了,便不再理會七賢者,言語也和氣些,對楚歌道:“教主讓我陪殘龍去布置無乾坤大陣,以防止九大門派之人偷襲。”無乾坤大陣之名在場之人無人不知,那是上上代教主獨孤幽城專研出來的一座變化莫測的奇門陣法,此時聽說殘龍能布置此陣法,不禁都是心中一驚,以懷疑的目光看向殘龍。楚歌問道:“你真的布無乾坤大陣?”殘龍道:“會不會要看布完之後才知道。”楚歌道:“蕭劍遠不但已經練成了‘日月神功’和‘金鷹擒龍手’,而且還有無乾坤大陣,難怪他有恃無恐。但為什麼他不親自布陣?”殘龍道:“原因很簡單,因為師父他不會。”楚歌疑惑地道:“蕭劍遠不會,他的弟子你卻會?”殘龍道:“原因更簡單,因為我們三兄弟都是帶藝拜師的。楚歌道:“請問三位原先師承何門何派,令師又是哪位高人?”殘龍道:“我們兄弟三人不屬於任何門派,以前也沒拜過師,我們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爺爺教給我們的,至於我們的爺爺姓甚名誰,不是我不方便告訴你,而是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楚歌看殘龍說話時的氣色並不像是在說謊,從對方口中,他已大概猜知三兄弟的身世,因為殘龍隻說了有一位爺爺,卻並未提到父母,而且他們三兄弟形貌各異,顯然不是同一父母所生,所以他們很有可能是被同一人收養的三個孤兒。

就在楚歌對殘龍三兄弟身世很感興趣之時,七賢者個個都已覺得不奈,這時聽殘龍說竟不知道自己爺爺是誰,直以為他是不願說出來才故意這樣說的,七賢者之一的關天渺便道:“連自己爺爺是誰都不知道,說出來誰相信呀!”對於楚歌,殘龍還有一絲好感,但對於在血窟中處處針對蕭劍遠的七賢者,殘龍便不再那麼客氣了,隻聽他道:“我說的句句屬實,隻要是人便會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楚護法,我想你應該是相信我說的話吧!”殘龍含沙射影,暗罵七賢者不是人,楚歌自然聽得出來,他是即不好說相信,也不能說不相信,所以隻好默認卻便不回答。楚歌聽得出來話中含意,七賢者個個自然也聽得出來,關天渺怒聲道:“小子,別以為你的話我們聽不明白,如果你再言語不幹不淨,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殘龍道:“不敢,小子怎敢對七賢者出言汙辱,想七賢者是何等人物,就連天英會教主,在下的師父,都得對你們容讓三分,我又豈敢在你們麵前出言不遜。”殘龍再罵七賢者目無尊上,七賢者也聽得明白,但卻不以為意,因為在他們心中,蕭劍遠根本算不上天英會的教主。殘龍見他們不說話,又道:“小子我現在還想再問七位大賢大智之者,現在你們對我說的話相信了嗎?當然,你們絲毫不須勉強,賢者畢竟是賢者,非同一般,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殘龍口齒伶俐,罵人不帶髒字,硬是將平日能說會道的七賢者說得啞口無言,楚歌和司徒戟無不暗中高興,司徒戟與七賢者是對立的一方,七賢者被罵得狗血淋頭,他自是高興,而楚歌對他們一再讓自己逼迫蕭劍遠讓位,心中也是感到不滿,但因七賢者平日無所劣行,他們也是一心為了天英會,而蕭劍遠所做之確實有違教義,所以他也並不好對七賢者說什麼。殘龍一再出言汙辱,七賢者個個對他乃是怒目相視,關天渺怒罵道:“小畜生你說什麼?”殘龍毫不相讓,罵道:“老畜生聽到什麼便是什麼。”“你……”關天渺氣得實在不輕,隻說了個你便說不下去了。殘龍又道:“古聖賢有雲: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又雲: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說的便是像爾等之人,身為本教弟子,而且各據要職,本因盡心盡力輔佐教主,以光大本教。而你們卻盡是與教主唱反調,雖不是想取而代之,卻一心要將教主拉下位,難道這便是為人屬下,為眾人之長上所應該做的。各位號稱賢者,難道連這都不明白?”關天渺道:“我等還用不著你這黃毛小子來教訓。”殘龍道:“如若各位做的確實是對的,不要說我這一黃毛小子,便是古聖賢複生,又怎說得隻言片語。”關天渺當下再無話可辯。七賢者都是有學識之人,如要強辭奪理,自是也能說出一番大道理,他們不為自己辯護,可見他們心存大義,並非大惡之人,經此一言,七賢者滿腔的怒氣倒是消減了不少。竹無花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也是出了名的直性漢子,他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不服蕭劍遠做教主,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因,撇開你我對立身份,七賢者倒是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不過你我畢竟是對立雙方,今日你就算將我們說成十惡不赦的罪人,我們也不會改變立場。”殘龍笑道:“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要你們改變什麼,我殘龍從不勉強任何人。”竹無花道:“說得好,你小子我喜歡。你說你會布無乾坤大陣,不知是哪個無乾坤大陣?”殘龍不答反問道:“天下難道還有第二個無乾坤大陣?”竹無花道:“小子口氣倒是不小,想那無乾坤大陣連本教先教主都無法參透,你小子卻說能布陣,當真大言不慚。”殘龍道:“是不是大言不慚,隻要等我布下陣來就知道了,光嘴上說隻怕說得天花亂墜也無人相信。”竹無花道:“既然如此,可否容我等一旁觀看你布陣。”殘龍微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竹無花要的就是這句話。七賢者不但是學武之人,對文學也是由衷的熱愛,對五行八卦之術更是達到了癡迷的程度,無乾坤大陣是獨孤幽城嘔心瀝血布下的,獨孤幽城在天英會甚至是當年的血宮,都乃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可惜天妒英才,獨孤幽城不但一生坎坷,而且英年早逝,無乾坤大陣便也如曇花一現,隻在當年血宮內亂時出現過一次。當年獨孤幽城布下無乾坤大陣,將血宮三堂之一“陰風堂”二百餘精英弟子逼入陣中,被困七天七夜,無一人從陣中生還,而且死狀十分淒慘、可怖。相傳當年的“陰風堂”堂主尉遲六世也是布陣高手,眼見堂中弟子陷入絕境,他在無乾坤大陣之外徘徊七天七夜,卻無從下手,而且聽到從陣中隱隱傳來鬼哭狼嚎之聲。當獨孤幽城撤掉陣式,見到門下弟子一個個死狀恐怖之後,尉遲六世也陷入瘋癲狀。

當下竹無花對楚歌道:“楚護法,我們就不陪你去見蕭劍遠了,反正我們去了隻會礙事,倒不如隨這位小兄弟去見識一下無乾坤大陣。”楚歌也不想七賢者隨行,正如竹無花所言,他們去了隻會給自己此行添麻煩,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告辭了。”說完獨自往靜音閣方向走去。楚歌走後,殘龍帶著眾人往金鷹城下山之路行去。下了萬獸崖,竹無花問殘龍道:“天王準備將陣式布於何處?”殘龍道:“雲霧林。”竹無花道:“為何?”殘龍道:“上金鷹城之路上有六道關口,無乾坤大陣可布於任何一道關口之上,但師父說要將大部分的九大門派弟子困於陣中,隻讓九大門派首腦上金鷹城,所以雲霧林是最合適布下無乾坤大陣的地方。”無弦道人嶽如山接言道:“雲霧林終年大霧不散,就算夏日正午,可視度也不過一丈方圓,林子中無論有什麼,從外麵都無法看出,所以你才選擇在雲霧林。”殘龍道:“不錯。九大門派之人曾經到過金鷹城,對這上金鷹城必經的六道關口已然有所了解,在其它地方布陣,明眼人一看便可瞧出,恐怕便不會上當進入陣中。”嶽如山道:“這是上金鷹城必經之路,他們不入陣,不破陣,便上不了金鷹城,九大門派上不了金鷹城,這樣豈不更好。”殘龍道:“可師父是要將九大門派之人困於陣中,並拒非於山下。”嶽如山道:“此話何解?”殘龍道:“此次師父盜取了天龍門與少林寺武功秘籍,一日不追回秘籍,九大門派便一日不會離開,金鷹城長久被九大門派圍困,對天英會也是不好,所以此事必須盡快處理好。”嶽如山道:“蕭劍遠為何不直接將武功秘籍還給兩派,那樣豈不了事?”殘龍道:“九大門派本就對本教除之而後快,此時就算將秘籍還了回去,九大門派又豈會善罷甘休?”竹無花道:“如此說來,蕭劍遠是想以無乾坤大陣困住九大門派弟子,然後以此要挾九大門派首腦讓他們撤離金鷹城。”殘龍道:“不錯,師父他正是此意。”七賢者都沒有再接話,心中卻都在想,蕭劍遠做了如此之多,激怒九大門派圍攻金鷹城,然後又千方百計逼九大門回去,就隻是為了要替天英會掙回顏麵。

一行人來到射天崖,崖底下便是雲霧林了。看著眼前被大霧覆蓋,一片迷朦的樹林,殘龍問七賢者道:“不知七位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在這樹林中布下一座陣中陣、連環陣?”嶽如山道:“要如何,還請指教。”五行之術七賢者都有所涉獵,唯獨嶽如山一人是專攻,陣中陣、連環陣,嶽如山不但知道,也能布,殘龍說話的語氣聽來卻不像他們心中想的那麼回事,便不解地說道。殘龍道:“五行相生相克,世事無絕對。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了解的又有多少。二弟,你去找行雲旗旗使古飛雲,就說師父派我們來布陣,請他將行雲旗所有弟子暫時撤出雲霧林。”碎空答應後下了萬獸崖,往林中走去。殘龍道:“各位也都是布陣高手,在本教生死存亡之際,不如各布一陣,算是為本教盡了一份心。”竹無花道:“這有何難,不過我們此來乃是為了一睹無乾坤大陣,你總不會教我們失望吧?”殘龍道:“那是自然。”不多時,碎空便已回來,道:“古大哥已將所有弟子撤出了雲霧林,大哥可以開始了。”殘龍也不再多說,點點頭和眾人一齊下了射天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