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武林盟(2 / 3)

龍雨軒對碎空有好感,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作為父母,龍天行與範文靜自然知道女兒心中的想法,碎空也確實很好,龍天行與範文靜對他都很滿意,見到龍雨軒今日將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體現出來,他們心中雖驚訝,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們隻是在一旁觀看,這便是天龍門一向的宗旨,順其自然。碎空也是聰明之人,龍雨軒對他好,他豈會不知道,是以他此時一直表現的很溫柔,不是刻意的,而是發自內心。此時的氣氛或許有些傷感,但是很美好,隻是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隻聽驚魂笑說道:“我也會的。”驚魂不適時的話聲頓時招來了一陣白眼,眾人都怪他破壞了此時的氣氛,不過其中更多的是無奈。龍雨軒難得一次沒有和驚魂吵起來,但她臉上已是布起了一層紅暈,她對碎空道:“走吧,一路小心。”

殘龍當先翻身上馬,碎空、驚魂二人也跟著上了馬背。看著坐上馬背的三兄弟,範文靜道:“記得來看阿嬸。”三兄弟點頭說“會的”。龍天行也道:“代我向你們師父問好。”三兄弟道:“是,師伯。”殘龍一抱拳道:“師伯、阿嬸,保重。”說完,策馬往來時之路而去,碎空又與龍雨軒說了幾句,驚魂向龍人鳳招了招手,二人縱馬往大哥追去,不時還回過頭來看上一眼。看著三兄弟的背影,直到三人身影消失在遠方,龍天行與範文靜才帶著一兒一女往山上行去。

殘龍騎馬慢行,不久碎空二人便跟了上來,三人合到一起,各自一拍馬背,頓時快了不少。此時他們依然還在天山山脈中,山路崎嶇,並不是很好走,雖然以馬代步,卻也快不到哪去,等他們從山林中走出來,卻已是兩日之後的事。出了天山,前方乃是一望無垠的沙漠,依照臨行前龍天行的指示,在入夜時分到達附近一個小鎮,在小鎮中住宿一夜,買了大量食物和食水,足夠在趕到下一個小鎮的途中供他們與身下的坐騎食用了。範文靜為他們準備了不少路資,隻要有人的地方,就能買到食物和草料,金錢方麵絲毫不用擔心,而前方雖是荒漠,卻並非毫無人煙,西漢武帝時開通的絲綢之路,一路之上,多則幾百裏,少則幾十裏,便是有城鎮或村莊可供他們補充物資。快馬急行,日行夜宿,二十幾日之後,終是橫穿大漠,到了祁連山脈,又過得兩日,這日晚間時分到了祁連山下,在山中露宿一夜,第二日天剛亮便又起程。再往前不遠便是天英會汾水潭,走得快些在午飯之前便可回到金鷹城。

想到不久便可見到師父與司徒伯伯他們,三兄弟不禁連催跨下坐騎,隻是越往前路就越不好走,快到汾水潭時,騎馬直與步行無異,這才棄馬步行。牽著馬大約走了一刻鍾時間,來到汾水潭,望著眼前廣闊的汾水潭,與兩年前離開時一般無異,不禁想起第一次與師父和司徒伯伯來時的情景,一時倒是感觸良多。就在三兄弟心中感慨之時,突聞一聲從水麵傳來,喝聲問道:“來者何人?”殘龍他們在金鷹城住了有段時日,與五堂六旗的各堂主旗使也處得的很熟,一聽這說話聲音,便知這人並非汾水旗旗使原近镔,碎空道:“在下碎空,原大哥可在這裏?”那段時間,碎空經常來汾水潭釣魚,說是釣魚,其實是來找原近镔喝酒。碎空與原近镔年齡相差雖大,但二人性子相同,都是豪爽之人,一來二往,倒是成了忘年之交,以兄弟相稱。不多時,一隻“水下戰車”浮出水麵,戰車裏冒出一個人頭,往三兄弟這邊看一眼,道:“果真是地王,地王請稍候,屬下馬上就派船送三位過去。”碎空以往時常來汾水潭找原近镔喝酒,汾水旗弟子大多還是認得他的,碎空記得,眼前這人便是汾水旗的副旗使,名叫蔣大為,當年也是一起喝過酒的。隻是對方一口一個“地王”叫著,碎空聽了十分別扭,要知大哥殘龍號稱“天王”,三弟驚魂號稱“人王”,這都是有說法的。天王天神中便有四位,稱作四大天王,那都是天兵天將,而人王,取人中之王之意,也是威風,唯獨這地王,不但聽著怪異,也不知從何而來,隻知是當年師父從天時地利人和中所取得的,還好當時沒人提意取作時王利王和王,不然更是不倫不類,不過這“地王”與“帝王”讀音相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碎空心思輾轉,不過是一眨眼之間,問道:“蔣兄,原大哥他不在?”蔣大為道:“旗使他上城中議事去了,此處暫由我代為看守。”碎空道:“原來如此,那就有勞蔣兄了。”蔣大為沒再說什麼,隻見那“水下戰車”緩緩沉入水中,一條小船浮出了水麵,三兄弟留下坐騎,坐上小船,渡過汾水潭,而留下的坐馬自有汾水潭弟子會去照料。

過了汾水潭,前麵是流沙灘,往日有外人上金鷹城,能順利渡過汾水潭,到達流沙灘,便不會遭到留難,甚至想見一下看守的弟子都見不到,接下來的聽風穀與雲霧等也都是如此。不過今日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同,一人從地底下鑽了出來,見到是殘龍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又回地

底下去了。這人殘龍他們也認得,是飛沙旗副旗使唐龍。今日現象雖與往日有些不同,不過殘龍他們也不以為意,三人繼續往前走去。到了雲霧林,出來的又是順風旗副旗使,問他順風旗旗使柳隨風去哪了,對方告訴說是上金鷹城議事去了,還說不光是順風,其它各旗使也都上金鷹城去了,隻留下各副旗使看守陣地。殘龍心中不禁奇怪,便問道:“柳副旗使,是否有大事發生,不然各位旗使怎的都上金鷹城議事去了?”順風旗副旗使姓柳名追雲,乃是正旗使柳隨風胞弟,隻聽他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前些日子城中來了一人,自稱是教主的師侄,說是來邀請教主去參加什麼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前些日子教主正在閉關,是以今日一出關,便招集幾位護法和各堂主旗使商議此事。”三兄弟聽著一陣狐疑,暗道:“師父的師侄,應該是獨孤求仁的弟子了。”不等殘龍他們說話,柳追雲又道:“此時教主與兩位護法他們正在血窟接見自稱是教主師侄之人,三位此時回來,正好與教主一同前往參加此次的武林大會,助教主奪得盟主之位。”殘龍道:“如此勝會,自然是要參加,不過這盟主之位,我想不要也罷。”柳追雲“哈哈”一笑而道:“天王所言甚是,他獨孤求仁弄出個什麼狗屁武林大會,自然想自己當盟主,就算他當了盟主,想來天下也沒有人會真服他這武林盟主。”在五堂六旗中,對獨孤求仁成見頗深,柳追雲此時會說出這一番話,殘龍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出了雲霧林,上了射天崖和萬獸崖,來到血窟之前,也不須通報,三兄弟直接便進了血窟。血窟中人不多,隻有十餘人,除了師父蕭劍遠,還有司徒戟、殷平兩位護法與五堂堂主和六旗旗使,至於劍君楚歌與七賢者、八尊者是一個不見,另外還有一陌生年輕男子,想來便是師父的師侄、那獨孤求仁師叔的弟子了。殘龍三人上前向師父蕭劍遠行了叩拜之禮,蕭劍遠起身將三人一一扶起,道:“都是為師的不是,讓你們這些年替為師受過了。”殘龍道:“師父無須自責,弟子知道師父一切都是為了弟子好,況且這些年在天龍門,弟子們也並非毫無收獲。”蕭劍遠道:“有收獲便好,這樣為師也就對得起前輩對為師的信任。”轉言又道:“不說那些了,為師為你們介紹一個人。”蕭劍遠走到那陌生男子之前,對殘龍三兄弟道:“這是你們獨孤求仁師叔的二弟子司空晟,奉你們師叔之命,前來邀請為師參加爭奪盟主的武林大會。”說完蕭劍遠又向司空晟介紹了殘龍三兄弟。殘龍三兄弟與司空晟互相誇讚幾句,互相奉承一番後,司空晟道:“師伯,口信已經帶到,師侄還要前往天龍門送信,便先行告退。”蕭劍遠道:“你遠道而來,何不在金鷹城中停歇片刻,我金鷹城景色不如江南山水旖旎,但論雄偉壯觀,卻也不是一般之處能比得上的,武林大會距今還有段時日,給天龍門報信,也不必急在這一時,何不讓我三個徒兒陪你到城中走一遭,也算是我這做師伯的略盡地主之宜。”司空晟道:“師伯好意,師侄心領了,隻是師侄有重任在身,雖時日尚寬,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況且來日方長,將來師侄若是還來金鷹城,必定是會將這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看得清清楚楚。”蕭劍遠心中冷哼一聲,臉上笑容依然不減,道:“師侄執意要走,我也不強留,金鷹城隨恭候師侄到來。”司空晟道:“師伯好意,師侄必定銘記於心,師伯請留步,小侄就此告辭。”蕭劍遠叫來一弟子,帶司空晟下山,司空晟又是道謝一番。

等司空晟出了血窟後,血窟中一片憤怒之聲,大罵司空晟猖狂,司徒戟也是心有不甘,道:“教主,這就放他走了。”蕭劍遠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總算也叫我一聲師伯,本座若是留難於他,豈非叫天下人笑我天英會以大欺小,我天英會都乃真英雄、真豪傑,一後生晚輩賺些口頭便宜,就隨他去了。”飛沙旗使虎豹道:“教主所言甚是,若是他小子再敢來金鷹城撒野,我定要他來得去不得。”蕭劍遠不去理會虎豹之言,道:“獨孤求仁邀請本座兩個月後到武夷山大王峰赴會,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聽到蕭劍遠問話,眾人先是一陣沉默,然後便聽赤金堂宋仁誠道:“這幾年來獨孤求仁吞並江南大小數十幫派,創立了武林盟,自任武林盟盟主,其野心可謂天下人皆知,此次突然邀請武林各幫各派前去參加武林大會,說是要推選一位真正武林盟主,其實是他自己要當這武林盟主,屬下認為,這次的大會,乃是獨孤求仁設下的圈套。”蕭劍遠道:“依宋堂主之意,是我們不去參加了?”宋仁誠道:“天英會可去,也可不去,但教主卻實在不必去。”蕭劍遠問道:“為何?”宋仁誠道:“依屬下之見,我教去與不去,對本教都沒有多少影響,獨孤求仁招開這個武林大會,就是想當武林盟主,雖然獨孤求仁吞並了數十個幫派,創立武林盟,但那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就算獨孤求仁當了武林盟主,也根本翻不起什麼大浪,何況獨孤求仁不可能當上武林盟主,正斜不兩立,有九大門派在,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曾經也是天英會中人的獨孤求仁來當這武林盟主。”蕭劍遠道:“宋堂主言之有理,獨孤求仁是肯定當不了盟主的,九大門派其他人當盟主,與我天英會也不相幹,這趟熱鬧,本座就不去揍了。”一頓之後又道:“本座不去,但我天英會卻不能沒有人去,如此盛會,少了我天英會可不行。殘龍,既然你們回來了,就代替為師去一趟武夷山大王峰,替為師看看他獨孤求仁到底施的什麼詭計,同時也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江湖。”殘龍、碎空、驚魂答應了。蕭劍遠又道:“不知大家還有什麼其它意見?”司徒戟道:“屬下也想到大王峰去見識一下。”蕭劍遠明白司徒戟是不放心隻讓殘龍他們三人赴會,他道:“司徒護法,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還有其它事要你去辦,大王峰你就不必去了。”司徒戟“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蕭劍遠道:“事情便這般決定了,今日是七月初八,離武林大會日子還有兩個多月,殘龍你們剛回來,先休息幾日,幾日後為師設宴為你們送行。”

殘龍、碎空、驚魂才剛從天龍門回來,回到金鷹城還不到一個時辰,如今蕭劍遠一句話,又將他們派去了武夷山大王峰參加武林大會,殘龍他們心中沒有怨言,畢竟師父是想讓他們到江湖中曆練與見識一番,隻是他們心中奇怪,師父為何不讓他人前去,也不讓人與自己同行,單單就要自己三兄弟前去,如若自己不是正好從天龍門回來,師父就不派他人去了?在血窟中,三兄弟沒有問。事情有了決定,蕭劍遠也就結束了議事,帶著三兄弟回到靜音閣。

蕭劍遠設宴為三兄弟接風洗塵,吩咐碧兒準備酒宴,碧兒準備酒宴之時,蕭劍遠問起三兄弟這這些年日在天龍門的經過,其實殘龍三兄弟在天龍門的日子雖不短,卻是沒什麼好說的,殘龍除了剛到天龍門的幾日,後來便一直都在達摩禪洞中,每日不是悟道,並是參禪,有時便與龍天任天龍七子打禪機,幾句話便將三年多的經過說完了。碎空與驚魂的經過相對來說要精彩一些,但不是練功,就是與龍雨軒、龍人鳳姐弟二人玩耍,除此之外最特別之事便是司徒戟到天龍門那日,驚魂在雪峰中采到天山雪蓮一事了。說到天山雪蓮,驚魂想到當日還托司徒伯伯帶了一朵回金城,便問師父有沒有收到,蕭劍遠說收到了,現在儲存在毒蝶穀的冰火洞中。碎空、驚魂二人將經過說完,碧兒也將酒宴弄好,擺了滿滿一桌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