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倩影現 佳人約2(1 / 3)

碎空剛站到木台上,從閣樓中走出幾人,殘龍與驚魂便在其中。當日二人與七賢者、八尊者先走一步,在玉寒宮取了馬便再不作停留,十幾人快馬加鞭,一路北往,途中不敢稍有耽擱,於二十幾日後到達齊郡。到了地方,隻道立馬便是去救人,怎料事情卻不是這般簡單。二人隨七賢者、八尊者到了他們所說的軍營,軍營中確有一座五行大陣,不過這陣法卻沒七賢者他們說的那般高深莫測,以七賢者、八尊者之本事,不可能破不了這個陣式。一見此情形,殘龍便知其中有鬼,便問七賢者和八尊者。到這時七賢者和八尊者也不好再有所隱瞞,便將所有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此時所說,與原來所說雖有出入,但先前七賢者和八尊者也沒說謊,而隻是將其中一些略過了不提,請殘龍來是為救人也是真,須破陣才能救人也是真,隻是最後卻還得比武一場,贏了對方才肯答應放人。原來,當日王薄被抓後,七賢者與八尊者與在壽宴中逃出來的其他人一齊前往軍營相救,這次準備充足,又是趁薛常不備,是以輕易便攻破了軍營。然而眼見便要得手,不料正好張須陀此時來巡營。張須陀當時帶去的人倒是不多,不過卻都是好手,兩方交戰,七賢者他們又有不敵,以致功敗垂成。張須陀作為當朝名將,確有大氣度,七賢者、八尊者率人攻擊軍營,罪同造反,本是當誅,張須陀卻將他們放了。眾武林俠士眼見張須陀有如此氣度,當下便將事由說予張須陀知曉,張須陀得知實情,當下便說道:“薛常強搶民女,當依軍法處置;王薄擅闖軍營,打傷軍官,論罪當誅;薛常私調軍隊,罪同造反,造反者當誅九族,強闖民宅,殺人無數,亦是死罪;爾等強闖軍營,與王薄罪同。本將軍若依法處置,爾等可是信服?”七賢者等自是不服,都道事情有因方才有果,一切皆由薛常強搶民女引起,卻要這般多人與薛常陪葬,如此不公,豈能心服?張須陀又道:“王法之前,隻分有罪無罪,不管服是不服。爾等既犯了王法,服與不服,都無多大幹係,本將軍隻須依法將爾等一並處置了就是。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念爾等之所以犯下罪責,乃因情之所致,是以對爾等網開一麵,本將軍隻處置王薄、薛常二人,如此,爾等是否信服?”眾人還是不服,張須陀又道:“佛語有雲:眾生皆平等,我既寬恕了爾等,便不應該再罰他二人,不如一並饒恕了如何?”原本聽他之言還算再理,眾人心中已是信服,隻因王薄之罪未饒恕,是以才不答應,此時聽他說要連薛常也一並放過,不禁心中暗道:“我道你是真仁義,原來卻是為了與侄孫脫罪,假仁假義,不過如此。”有人心中這般想法,有人卻從嘴上說了出來,張須陀聽了,不禁笑道:“常言道: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又有言道:法不容情,一概視之。我對爾等容情,自是希望爾等對我侄孫容情。爾等定要殺我侄孫,他乃死有餘辜,殺了也就是了。但爾等可有想過,薛常強搶民女、害人性命,該殺,但爾等闖我軍營,殺我士卒,豈非也是該殺?同是犯法,卻一死一活,這是合於法,卻還是合乎情?眾位乃俠義之士,還請教我。”眾人疑心張須陀是有意為薛常開脫,他幹脆便認了,但他所言,卻實實在在有理,便是如七賢者與八尊者,卻也無話反駁,是以一時都再不作聲,心中卻又各自衡量,到底是殺了薛常好,還是放了王薄更好。張須陀見眾人好生為難,便又道:“各位都是江湖綠林好漢,我等便依照江湖規矩,來一場擂台比武,如若是爾等勝了,我便殺了薛常放了王薄。”當時便有人問了:“若是我等輸了呢?”張須陀道:“若是爾等輸,我便將他二人都殺了,以祭我士卒在天之靈。”張須陀此言一出,被押解在一旁的薛常知已再無活路,立時便是昏過去了。七賢者一幹人等見張須陀將話說到這等地步,心中便是在想:“不管比武結果如何,薛常都是要死,但若是己方贏了,便能救得王薄性命,這般做法,卻是公平不過。”於是眾人當下便問是如何個比法,張須陀道:“一罪人生死,不足道哉,但我軍中兄弟因一罪人死傷良多,卻實在可恨。如今你我雙方已然有隙,此時比較,若再有死傷,便成了不解之仇,是以本將軍認為此前參與之人不能再參加比武。”張須陀雖說得在理,但不讓七賢者他們參與武,眾人如何能肯,當下便又吵鬧起來,張須陀大吼一聲壓下眾人聲音,道:“此事就此決定了,斷不可能再更改。不但爾等參與之人不能比武,便是爾等親朋好友亦是不準,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爾等親友之間本來或有仇怨,本次比武是為化解仇怨,而非是為了積怨,是以有此限製。”諸葛飛鷹問道:“那得找何人來比?”張須陀道:“爾等與爾等親友不可,但爾等的後生晚輩卻是可以,是以本此次比武規定,隻有年不滿二十之人才可參加比武。眼前你方無一人年不滿二十,是以本將軍決定,兩月之後,在本將軍府中設下擂台,到時再一決高下。”

七賢者、八尊者將這一段隱瞞下來,殘龍卻不怪他們,隻是問道:“既是以武定勝負,那何來破陣救人一說?”諸葛飛鷹赧然地道:“這卻是我等的不是了,本約定好了,我等卻又趁張將軍離開後去劫獄,張將軍卻早已料到會如此,是以要人設了個陣法等我們。”殘龍道:“於是他又要求須懂五行陣法的青年才可參與比武?”諸葛飛鷹道:“倒不致於如此,張將軍說了,隻要有年未滿二十的青年才俊能破得他教人布下的陣法,便是我等比武輸了,也可免王薄一死。”殘龍現不多言,當下便讓七賢者和八尊者引自己兄弟二人去見張須陀。

七賢者、八尊者引著二人進入軍營,一守衛士兵見了便走了過來,卻不是來盤查,而是前來引路。有士兵的引導,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一座營帳前。進入帳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端坐堂前之人,隻見他生得是虎背熊腰,濃眉大眼,國字臉,看著有五十來歲年紀,此時的他身著鎧甲,加以久經風霜之色,隻是雙目隨意掃來,便自有一股威嚴迫人而來。七賢者與八尊者一見此人,便是上前見禮,口中稱謂“見過張將軍”,正是張須陀無疑了。殘龍二人亦鞠躬行禮,殘龍雙目卻在注意營帳中情形,營帳中人數眾多,約有二三十人之多,這些人有的身著軍甲,乃張須陀座下將領,亦有武林人士打扮的武林中人,殘龍注意他們時,他們也是在打量殘龍、驚魂。張須陀起身來到殘龍二人麵前,道:“這便是你們找來的青年傑俊,果然都是一表人才。”他身形魁偉,比殘龍二人要高出半個頭,站在二人之前看著兩人,竟是有種居高臨下之勢。殘龍也是看著張須陀,道:“不敢當將軍誇讚。”見殘龍無懼自己淩厲眼神,不禁心中大讚道:“好男兒。”說道:“聽聞天英會教主新收得三個弟子,個個英偉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殘龍道:“將軍謬讚,晚輩愧不敢當。”張須陀“哈哈”一笑,道:“絕非胡亂誇讚,當年九大派圍攻金鷹城,天王以一人之力力阻九大派於雲霧林,早已是名震江湖,便是我這非武林人士都有所耳聞。如此之人,若還當不得俊傑二字,那何人當得。”殘龍道:“九大門派乃江湖武林中流砥柱,各派英雄人傑輩出,豈是小小五行陣法便能困得住的,無乾坤大陣雖有不同,卻也隻是困得了他們一時,卻絕不能永遠困住九大派的各位武林前輩,力阻九大派之雲雲,實屬誇大,不可盡信。”張須陀道:“能困住一時,卻也是天王你之本事,不然為何別人便是不行。”一頓又道:“請天王來此之原由,想來諸葛大俠等已是與天王你說了,而天王既然來了,這五行大陣之較量便也不用試了,本將軍自動認輸。”殘龍道:“如此便是多謝將軍了。”不過幾句話功夫,便已確保王薄不死,在場的江湖俠士都是喜不自禁,紛紛出言誇獎殘龍。

張須陀見眾人心喜,暗道:“我不過是說不殺他,卻是沒說要放他,此時未免高興得太過早了。”待群豪總算安靜下來,張須陀道:“後日便是約定之期,本將軍立馬回府準備比武事誼,兩位可願同往?”若是平常,殘龍必定是婉言謝絕,不過自到了軍營,聽了七賢者、八尊者講說了全部詳細經過,殘龍便覺得事情沒有表麵這般簡單,於是,殘龍道:“隻怕會打擾到將軍。”張須陀見殘龍這是答應了,爽郎地笑道:“卻是請也請不來,比武之後,若是得閑,不妨多在寒舍磐桓幾日,我也好向天王討教些五行玄妙。”殘龍道:“不敢,如張將軍也有此愛好,不妨切磋一二。”事情便這般定下了,殘龍和驚魂隨張須陀回府上。看到這裏,七賢者和八尊者也是看出了不對勁,不過卻又想不出哪裏不對,想隨殘龍、驚魂他們同去,但張須陀卻並沒有邀請他們同往之意,隻是吩咐屬下將領好生招待眾人。看著殘龍二人隨張須陀離去,也想告辭離去,然後偷偷跟上,不料張須陀的下屬卻異常熱情,也是異常的有耐性,七賢者他們幾次推辭,幾次借口有事,最終卻還是無奈的被留下了。

殘龍和驚魂隨張須陀回到城內,來到張須陀的將軍府,已是日落時分。早在回來的途中,張須陀便派快馬回來準備席宴,等三人到達將軍府時,宴席剛好準備完畢,三人稍作梳洗後便是直接入席。雙方本是初見,奈何不曾相識終敵不過兩者有心,推杯換盞間便已義氣相投,觥籌交錯中已達深夜,燭光搖曳,驚魂兩片子眼皮相互纏綿,看著依然高談闊論的大哥和張須陀,驚魂便是想道:“可惜二哥不在,不然三人一齊吹捧,豈非更妙。”實在敵不住困意,借口方便,獨自出得廳堂。來到了屋外,一陣微風吹來,卻是有些許寒意。原來此時已是八月時光,現身處北方,又乃深夜,輕風吹過,自是覺得清冷。夜深無人,驚魂便獨自一人在院中晃悠,本就無幾的酒意在冷風吹過後更是蕩然無存。無須盞燈,自有皎潔的月光鋪灑在花與草間,如霜似雪,少一分豔麗,卻又多一分淒美。舉頭遙望,卻見又是月已將圓,不禁想起了無名穀中無憂無慮的日子,也是想起了當日與爺爺、瘋爺爺分別時的情景,如今都已是事隔多年,但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很是想念爺爺他們,卻不知他們身在何方,想見卻是不知何時何日才能相見,以爺爺的歲數,也是不知此生是否還能相見。想至此處,不禁心中一聲長歎,暗道:“卻是要多結交天下英雄,說不定哪天便能得知了爺爺他們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