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浦達夫出差的兩天裏,林東策仍舊行蹤不明。繼神戶與東京之後,警方又搜遍了名古屋,但始終找不到這個黑痣男子的蛛絲馬跡。
林東策那套位於東京麻布的公寓同樣疑點重重,偌大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孤零零的床,盥洗室內也找不到任何洗漱用品。整套公寓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生活氣息,更別提指紋了。
不過這個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原來,林東策在池袋另租了一套公寓,與一個名為竹內朝子的女性同居。這個竹內朝子是奧林匹亞物產的元老級文員,林東策與她的關係在圈子裏已是公開的秘密了,而且這兩套公寓都是以竹內朝子的名義租借的。
警方在調查中發現,庫本勝一經常來公寓和竹內朝子私會。不過,這隻是某些人的“閑言碎語”而已,了解內情的人並不多。
小島透露給陶展文的信息僅限於此。
陶展文自己也沒閑著,他去拜訪了在Toa Laud經營帽店的大川,希望收集更多有關死者王同平的信息。
帽店老板大川是個固執傳統的老男人,麵對陶展文的提問,他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你說王當家嗎?是啊,他確實經常來我店裏打發時間,畢竟我們倆是老鄰居了,但這也不代表我就跟他很熟吧?”
陶展文換了種問法:“你們平日裏都聊些什麼?”
“閑聊唄,我平日裏一人看店也悶得慌,正愁找不到人說話呢。”
“閑聊……那具體內容是?”
“從鄰家的狗到核試驗,無所不聊。”
陶展文沒轍,隻能再換了個問題:“你覺得這個王當家是個什麼樣的人?”
見大川麵露不快之色,陶展文有種預感,這兩個人熟歸熟,未必合得來。果然,大川的回答證實了他的預感:“他太悠哉,悠哉到有些招人煩……不拘小節,甚至有些口無遮攔。”
“口無遮攔?他說話得罪過什麼人嗎?”
“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大川鬱悶地說,“我就被他得罪過……”
“他說了什麼話得罪你了?”
陶展文這問題有戳人痛處之嫌,大川幾乎要當場發作,但還是忍住了:“我記著這些話幹嗎?自討沒趣嗎?無非就是挑我店裏帽子的不是……這造型難看啊,那又賣不動啊。他這輩子就沒戴過帽子,憑什麼對我的帽子指指點點!”
“我聽說他愛好旅遊?”陶展文忙換了個話題。
“是啊,他是個旅行狂。但他極度厭惡東京,說那地兒又髒又臭……我說你問夠了沒有?別打擾我做生意!”
見大川已臨近沸點,陶展文趕忙告罪收兵。
這個大川就是死者最交好的友人?顯然不可能,至少他們不交心。回頭想想,老朱與死者的關係不也是如此嗎?
看來,死者表麵上性格開朗、擅長交際,實際上卻是“好友滿天下,知交無一人”。想得知他的真麵目,還得從他的妻子弘子身上著手。
經小島調查,弘子已確定是死者的合法妻子。但即刻去拜訪未亡人恐怕有失妥當,畢竟亡夫屍骨未寒,警方那頭的壓力又很大,很容易將一個女孩子壓垮。經過慎重考慮,陶展文決定緩一日再做拜訪。
“桃源亭”內,陶展文正在指導廚師健次掌刀,神尾警部來電話了:“陶老板,我們可真得好好感謝你了。那茶杯,還有那茶葉,真的都是出自會館四樓的伊斯坦餐廳!”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這條線索派上用場了嗎?”
“派上大用場了!要不我也不會專程給你電話致謝了。”
“那就好,能幫上忙,我也很開心。對了,我明天打算造訪王同平的家,你若是真承我的情,可願意抽出時間陪我走一趟?”
警察猶豫片刻,但還是勉強應承了下來。
飯點已過,陶展文正準備打烊,令他翹首以盼的小島總算是來彙報情況了。
“要命了。”小島先討了杯水,隨後驚魂未定地說道:“差點挨揍!那老小子看著挺孬,不想卻是個狠角色……”
原來,小島依照昨晚的計劃,在久留島麵前虛張聲勢了一番。
“你和警察說,你於案發當晚7點用過晚餐後,就一直在大川帽店打發時間,到9點才回家。你沒說真話吧?”
小島剛扔出煙霧彈,久留島就當場發作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這兒信口雌黃的?”
聽了小島的陳述,陶展文疑惑地問道:“他這反應是不是有些過激了?”
“可不是嘛。所以我事後還專程去大川帽店確認了一下,可惜,他還真沒說謊。”
“又與那帽店有關嗎……對了,弘子有不在場證明嗎?”
“王太太的不在場證明更是天衣無縫,案發當晚的6點到10點,她都與酒吧的同事在一起。兩個人先後去了牛排店、咖啡廳,之後又去三宮吃了天婦羅。”
“這也太能吃了。”
“她沒撒謊。”小島無奈地說道,“和她一起的女同事雅子能為她做證,她們還在咖啡廳和三宮遇見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