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劉森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掌一捏,堅硬的紫木砰然成灰。
“李鑫?好好好,你很不錯!”
劉森目光好像一把鋒利的刀,閃爍出冰冷與陰曆,站起身來,對朱旭成說道:“朱先生,你教出了一個好學生,但是不要引火自焚!”
“好自為之!”
劉森說完,徑直朝廳外走去。
“這……”
看著劉森離去的背影,諸人目目對視。
之前劉森在此,眾多官僚皆坐立而不敢動,待得劉森消失,眾人伸手擦汗,才發現,各自身上的衣袍,汗水冰渣般凝固在官服上。
抬手間官服上冰渣‘哢嚓’作響,刺骨的冰冷退潮似得消失,夏日的洪流再從門外吹來,冰渣般凝固在官服上的汗死,徐徐化開。
狼狽不堪。
“這不怪你們!”朱旭成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下,眼中傳出一股凝重,說道:“羅刹境界的修仙者,單單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場,都比一品大員要厲害,更何況劉森還是欽差大臣!”
“太傅大人,我們現在得罪了劉森,恐怕日後在天元省舉步維艱啊……”
一名青色官服的五品知州,麵露苦澀。
他們都是出自朱旭成門下,個個都是風霜傲骨,不怕他劉森彈劾諸人此前行跡,但劉森可是一個修仙者,若想對付他們,隨便派出一些手下,都能以仙者手段令他們全家滅門。
除了天元省,不知道有多少省市,已經有如此下場的官家了。
“老夫在世,天元省足以保全!”
朱旭成蒼老的雙眼中閃爍出一道淩厲。
“太傅大人,李鑫文學才識皆可,膽魄過人,日後可當大任!”
這個時候,才有人注意到了李鑫。
一道道從劉森壓迫中回過神來的目光,投向了筆直站在大廳中央的少年,而他卻石雕般一動不動,好像被抽取了魂魄。
修仙者想要抹殺一個人,可在無聲之中以意念毀滅對方魂魄,嚴重者當場死亡,稍遜者不吃不喝,就算有人喂食,也無法下咽,腹中,亦無法消化,數日後死亡。
還有就是讓你留得性命,但徹底成為白癡。
見到此景,眾人心髒‘砰砰’亂跳。
“大人,這,難道是那劉森剛才對李鑫動了什麼手腳!”
朱旭成搖了搖頭,看著廳內石雕般的李鑫,眼中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內心中,甚是大喜。
朱旭成擺了擺手,沒有說話,似乎害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老管家點了點頭,走到廳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諸人見之,疑惑的看著李鑫,然後看了眼朱旭成,拜了一禮,逐自退出廳外,才直起身來,圍在大廳之外小聲議論一番,才結伴走出天元府。
不用朱旭成表明,李鑫的秀才身份,已然鐵板釘釘,誰人都不可抹除。
這不僅僅有朱旭成的功勞,更是李鑫自身的才學,贏得了眾人的肯定,論帝王心而不卑不亢,見欽差而不露謙容,此等布衣,人間少有。
而議事大廳內,四麵牆壁上書香繚繞之氣已蕩然無存,一幅幅名貴字畫被劉森的真元*迫,成為廢紙,門窗盡毀。
好像經曆了一場搏殺。
朱旭成凝望許久,才從李鑫身上收回視線,見廳外有雲嵐身影守候,於是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老管家緊隨其後。
“小嵐見過大人,公子他沒事吧?”
雲嵐見了朱旭成走出,拜了一禮,眸中焦急之色盡顯於外。
“雲嵐姑娘不用多禮!”
朱旭成見了雲嵐,倒是沒有了此前威嚴。
畢竟雲嵐曾和李鑫相依為伴,對於朱旭成來說,她是自己的恩人啊!隻是雲嵐身份特殊,所朱旭成更是好奇李鑫十年來的際遇如何。
朱旭成反觀其後,看了看廳內李鑫,說道:“書者自有一股正氣在!”
說完之後,意味深遠,回身朝外走去,繞過院內池塘假山,走向別院。
而雲嵐看了看廳內,剛才那冰冷的真元即使是站在門外,都讓她感到刺骨,歎息一聲,想到:“一個羅刹境界的高手,都能顛覆一座城池,公子的前途,可走多遠……”
雲嵐不懷疑李鑫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屹立,但卻對修仙者的力量深深忌憚,劉森隻是文官,就有這樣的手段,那……
雲嵐搖了搖頭,抬步走到院內一座花壇旁,坐了下來,目光看著廳內的李鑫。
既然朱旭成都說不用打擾李鑫,那麼雲嵐隻能在這裏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