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夠義氣!”

又過了一會,趙俊強這個圈子內與我最為交心的朋友,勾住了我的肩膀,我們開始私語起來。不清楚是醉酒的原因,還是被煙嗆的厲害,我們都眯起了眼睛,他對我說“開心點。”

我清楚他是有所指的“早他媽過去了。”我一邊說著話,一邊也試圖去勾住他的肩膀。

他沒再說些什麼,向我挑挑眉,在我胸口上錘了一拳。

我向他吐了個煙圈“放心吧……真沒事了……”

他向那煙圈吹了一口氣,那煙,一下散了。他說“好。”

“好!”不知道趙俊強什麼時候將他的畢業證給拿在了手裏,那本藍色的,同A10紙一般大小的畢業證被他拍到了餐桌上“好!老子終於******——******畢業了!”

葉寧遠同樣的將他的畢業證拍在了餐桌上“——國家,承認的,全日製高等教育!”

劉卓亞則是將他自己拍在了餐桌上,他站上了椅子,一躍而起跳到了桌子上“讓我們繼續狂歡吧!大叫吧!嗚~嗚——”說話間他一腳踢翻了餐桌上的蛋花湯。

蛋花湯撒了我一衣服,這場景是那般的熟悉……

我歡快的喊到“幹!”“你******,濕!”

那天,我們五個人,還有一個,我忘記了他的名字……

我是宿舍第一個離開的人,我們先是說好的,無論誰走,其他人都不許送。可他們還是一起到車站為我送了行。

我假意抱怨他們“都說好的,都不送。”

他們每個人都嬉皮笑臉的,盡擺出一副無所謂,或是無所畏懼的表情來“誰讓你是宿舍最小的。”

我盡量忍住不哭泣,因為我知道,隻要有一個人哭,大家便都會哭起來,這個樣子在車站裏是不會太雅觀的。就像狼群一樣,這個群體是有共鳴的,隻要有一隻狼嚎叫起來,其他的狼便也會跟著一起嚎叫起來,它們似乎是在安慰彼此“放心,有我在。”

我向他們笑笑,接著說起了一個並不可笑的笑話“老大(葉寧遠)!大二那年,你洗幹的白襪子——是我偷得。”我就是被這樣的一個笑話逗得哭了起來。

葉寧遠側過了臉“早說啊,早說大哥給你買幾雙多好。”我看見他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去站前商店看看,有沒有白襪子……給你買幾雙帶上。”

“哥!”我叫住了葉寧遠“別買了,馬上檢票了。”

“都他媽別哭!”我衝他們說道“都他媽說好的,你們一個個真不守信用,說好不送……你們送……說好不哭……你們哭……”可我明明是哭的最凶的。

胖子(劉卓亞)將他最喜歡的機械鍵盤給了我,以前這個鍵盤我跟他要了幾次,他都沒舍得送給我。

“我不要……”

“拿著!”“原本想給你買個新的,可哥們總覺得這個最帶勁,最有意義,以後甭管到哪‘噠噠噠’敲幾下鍵盤,就能想起哥們!”

趙俊強的下眼袋腫起的很高,每次宿醉後,他的下眼袋都會鼓得高高的,像藏了兩個半雞蛋。“保重兄弟!”平時話最多的他,今天卻話少的可憐,這讓我想起了他曾反複提到的那句話‘簡約而不簡單。’這句“保重兄弟!”足夠的——簡約而不簡單了。

在最後我還是想像往日裏一般,逗上一下大家,我說“你們知道的,我是一個心理生理均健康的男青年,不搞基。但我今天想說我愛你們——我愛你們每一個人!”

就這樣,我伴隨著火車的轟鳴聲離開了這座稱得上是我半個故鄉的故鄉,離開了故鄉的兄弟......

奔向發給我麵試邀請的鹽城……鹽城,一座會鹹的城,也許鹹的是我的眼淚……

從南京開往鹽城的長途客車途經鄉鎮,在那些鄉鎮所在地的鎮政府門前,電線杆上的大喇叭正播送著這樣通知‘金秋九月陽光明媚,咱村召開婦女大會,誰說咱們婦女沒地位?啊呸!’

我拉開了擋在窗前的窗簾,外麵天氣正好,一縷縷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照在了我的臉上,一片片金晃晃的暖意在臉上激蕩。窗外亦是金黃黃的一片,玉蜀黍們爭先恐後的在田野裏成長,我多想順手摘下窗子邊的安全錘,打破車窗,跳出窗外,和這些金黃混在一起流浪。

我從隨身的雙肩包裏取出手機,打開手機備忘錄記到:2013年9月,我懷揣著些許的秋愁來到了鹽城這座城市,本以為鹹的是這座城市的名字,沒想到卻是我的眼淚。

在我大學還未畢業前,我便已經製作好了一份自認為很是美觀且內容表現足夠精湛的——個人簡曆。於是我開始本著深挖洞廣積糧的戰前準備,在各大求職網站上發布個人求職信息,終於有一家有眼有珠的單位看重了我的簡曆,並通知我進行麵試。

我很自然的拿著個人簡曆走進了鹽城日報的大門。我不知道為什麼,生活中總會有那麼多的門,它們一個個的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你主動送上門來,到時候連骨頭都不吐的便將你一口給吞了下去。或許過了段時間又連著骨頭把你給拉了出來,對吧霍許……

當我走進鹽城日報時,那裏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我和他們之中的一些人相互攀談著,卻無非是一些關於學曆和麵試時該注意的事項一類的話題。

站在我前麵的妙齡少女,正對著手機屏幕擦拭著鮮紅的嘴唇。我總是覺得在那麼大的一張臉上塗了個櫻桃般大小的嘴唇並不是很成比例。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跳躍性思維比較嚴重的人,我總是能通過生活中的一件事情突然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例如是有一天我正與我的大學舍友們激情澎湃的討論著中國足球未來的發展,卻突然的聯想起了西瓜。又例如是我看著這位妙齡女子的紅唇時又不自覺的聯想起了一句算是惡俗的謎語‘大大的一張臉,小小的一張嘴,平時不說話,說話得罪人。’。之所以說這個謎語是惡俗的,是因為它的謎底是屁股。

我是更加惡俗的,我居然從一名妙齡少女的嘴唇聯想到了屁股,這的確是有失了我市三好青年的身份了。妙齡的少女一定是通過手機屏幕的反光發現了我正盯著她看,她回過頭鄙夷的瞧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土鱉吧……看看看,看個屁。”隨後她扭過了頭,繼續對著手機屏幕描繪著她的工作,直到描繪的美極了描繪的滿意了的時候,她衝著手機一撅嘴才算是完成了這項莊嚴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