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奪命遺書(2 / 2)

“目前還不肯定。”狄仁傑搖了搖頭,目光清鬱,麵上斂了些許沉重,“為什麼會自殺,隻有等找到謝大人的女兒之後才能做定論了。還有那個守城衛為什麼要和謝大人爭吵,你爹和你哥一直在慶雲客棧看著鏢車,無端端的怎麼會全變成了石頭?你哥說的那個女人也是一個問題,很湊巧的在發現貢品不翼而飛之前就失蹤了,會有這麼偶然麼?謝大人既然是自殺的話,如此一來,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你們鏢局身上,可是今天晚上怎麼還會有人來殺人滅口,這樣說不通啊。”

“聽你這樣講,疑點真的挺多的。”菱紗搔了搔頭,一臉鄭重地看向狄仁傑,“如果這件案子破不了的話,我爹和我哥真的要被斬首麼?”

“會。”狄仁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那樣篤定的神色,那樣不帶遲疑的回話,聽得菱紗心裏一陣發燒發慌。

“但是我不會讓它發生的,你放心。”狄仁傑目光溫潤清淡,寥寥一言,卻讓菱紗那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給這個涔冷幽寂的月夜平添了幾分融融的暖意。

翌日清晨,陸鼎便帶來了消息,謝晚晴已經從滄州回來了,賀光已經將她帶回了衙門裏,暫時安排在東廂房裏稍作調整。得知謝照停的死訊,謝晚晴的心情有些激動,沿路回來的時候,傷心昏迷了好幾次。

狄仁傑用過早餐,稍稍打理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東廂房會見謝晚晴。菱紗本想跟著前去,卻被狄仁傑以公事為由給回絕了。沒有辦法,菱紗隻好耐著性子在房間裏等狄仁傑回來。

東廂房裏,謝晚晴因為舟車勞頓,再加之喪父之痛而鬱鬱寡歡,心情非常的沮喪,精神也不怎麼好,原本精致秀麗的麵容顯得非常的蒼白病孱,明潤清亮的大眼睛裏是深不見底的憂愁與悲愴,一身錦衣素服,宛若冬天的一抹涔涔冷色。

“謝小姐,一路奔波,辛苦了。”狄仁傑溫雅彬彬地看著謝晚晴,雙手作揖。

謝晚晴滿是愁倦之色,微微欠身,朝著狄仁傑行了一禮:“民女晚晴見過狄大人。”一麵說著,眸子裏漾起一層水霧,“我爹的事情,煩勞大人了。”

“說起來,謝大人算是本官的同僚,他的事情,本官自然是責無旁貸的。人死不能複生,小姐節哀順變。”狄仁傑一臉正色地看著謝晚晴,一邊擺了擺衣袍,“此番請小姐前來,是想了解一下令堂生前的情況。”

謝晚晴麵色怔了一下,目光柔淡地看著狄仁傑:“大人想問什麼,晚晴知道的一定都會說的。不過,晚晴與爹爹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長,對他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

“無妨,我想知道的也不多,就是隨便問一下。”狄仁傑衝淡一笑,目光落在謝晚晴的右手掌上,卻是包了一塊白色的紗布,蹙了蹙眉,“小姐的手怎麼了?”

“前些天不小心給劃傷了。”謝晚晴目光有些感傷和飄浮,一邊歎了口氣,沉靜清淡如這早春的濕氣。

“小姐和謝大人父女關係應該是很不錯的吧,謝大人很是看重小姐。”狄仁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口閑問。

謝晚晴沉默了片刻,一邊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晚晴從小就和爹爹分開了,對於他,說不上熟悉。我和爹爹的關係,也是這兩年才稍稍緩和的。爹從小就鬱鬱不得誌,多番科舉都名落孫山。後來和我娘成親生下了我,我三歲那年父親中了舉人,後來遠赴長安趕考,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金榜題名,本該衣錦還鄉的才是。可是我爹卻在長安另娶,拋棄了我們母女。娘因為傷心過度,在我十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外公和舅舅他們可憐我,將我從並州接到了滄州。三年前,爹才回去滄州找我。”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狄仁傑哦了一聲,目光有些凝重,這一段故事裏,又是一個糟糠之妻的無奈與心酸,一生廉潔清明的謝照停到底還是做了負心漢。

“無妨的。”謝晚晴搖了搖頭,麵色愈加的蒼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雖然這三兩年來我和爹慢慢熟識了一些,心裏總是有疙瘩的,我肯見他,不代表我就能原諒他了。他去高昌國的前段日子,我又因為娘的事情和他吵起來了。沒有,沒有想到,竟會因此,因此讓他心有所愧,選擇了這條路。我,我現在很後悔,不應該同他吵,說到底,他都是我的父親。如果我能開開心心的送他出行,他也許就不會自殺了。”

說到後頭,謝晚晴情緒有些失控,嗚嗚地哭了起來。

狄仁傑若有所思地看了謝晚晴一眼,咬了咬唇,見得她這般模樣,知道再問的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著眼前這個梨花帶雨的柔弱女子,狄仁傑的心裏湧起一絲莫名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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