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說:“刁難哪天都有,都習慣了。我是被嚇到了,又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馬曉東問:“是因為那個自己偷偷出院的病人嗎?”
護士長說:“可不是嗎?我就沒見過這麼讓人想罵醒的患者,你們以前在公立醫院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嗎?”
馬曉東說:“怎麼會沒有?數量不多,基本都是為了逃避住院費!”
護士長說:“那你們擔心病人的安危嗎?”
馬曉東說:“隻要是病人的責任,我們醫務人員基本是不操心的,醫院院辦自然會去操心。”
“這次這個女病人我要是不接觸也好點,聽她說了她的情況,還是心裏堵得慌!想盡可能地給她一點幫助。”護士長歎息道,“身為醫務工作者,是不是不能這麼多愁善感呢?”
馬曉東聽了,也很有感觸:“我覺得醫務工作者如果放任自己變得冷酷下去,那才是最可怕的。很多同行經過幾年臨床鍛煉之後,確實麻木不仁,很難再有同情心,見慣了生老病死。”
護士長感歎道:“是啊,其實很久以來我也很難再有惻隱之心了,隻是這次,估計都是女人的緣故,難免兔死狐悲!”
馬曉東這下有些好奇了,問道:“她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護士長苦笑道:“能有什麼事,弱女子蠢笨如牛,被負心漢欺負了唄!”
馬曉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種事情現在也太多了,你要是遇到每個都同情,那隻能說你愛心泛濫。”
護士長說:“說的也是,但是事情擺在眼前時,還是看不過去。她現在孤零零地就這麼一個人,跟被拋棄了有什麼區別,總不能眼睜睜看她餓死吧!”
馬曉東點頭說道:“見死不救肯定不行,既然做了,咱就好事做到底,好好照顧到她出院吧。營養錢算我的,心你多費一些!”
護士長撇撇嘴:“我又不是舍不得那點錢,單純吐槽一下而已!”
因為害怕再有意外情況發生,醫院高層開會商量後,決定免除陳曉梅的住院費用,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安心養好身體。得知這個消息,陳曉梅哭得眼睛都腫了,心裏既有滿滿的感激,也有愧疚和忐忑。
見狀,蔡總說:“隻要你肯好好休養就好,這畢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若是你出了什麼事,等於也是陷醫院於不義,做事還是要三思而行!”
陳曉梅很慚愧,諾諾說道:“我當時心裏難受,覺得生也罷死也罷,橫豎都是我一個人在意了。是我沒考慮太多。”
大家唏噓不已,何苦這樣作踐自己一條命,人最寶貴的莫過於自己這條命,不是嗎?
歡歡這些天一直鬱鬱寡歡,聽說了陳曉梅的事後,她自告奮勇,每天和護士長一起照顧陳曉梅,經常下班後在她的房間裏一坐就是一小時,陪她談談心。梁聖開始刻意與歡歡保持距離,隻不過數天工夫,兩個年輕人仿佛陌路一般。愛情,真是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
陳曉梅直到出院,始終未見她老公出現過,而與護士長和歡歡傾吐心聲後,她顯然看開了很多。外在的創傷很容易愈合,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倘若是心靈受創,痊愈與否隻能靠自己。對女人來說,實實在在所有能依賴的隻有自己這雙手而已,若是期待幸福由他人來提供,那是怎樣的一種世紀末童話呢?
婚姻說到底也是一種合作機製,當你無法提供任何利益輸送時,合夥方到底為什麼要鍥而不舍地願意合作下去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想要對方付出,首先要自己有付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