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白蘇陌一口酒噴了出來,橫眉道:“溫不甘,你站在這裏是不是心有不甘,竟敢把大人我的酒也泡了辣子!”
溫顏一臉懵懂:“大人,不是心有不甘,是心疼不已。”
“哦?”
溫顏怒視白蘇陌:“屬下今日第一天到大理寺報道,尚未拿到俸祿,先花了這許多銀錢,心疼的實在頭暈眼花,不知大人什麼時候還錢給屬下?”
以為我也是跟你們一樣的富家子弟嗎?
薛清驍笑道:“小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隻顧自己吃的痛快,也不讓讓小溫,你看這小胳膊小腿的,來來,小溫,你也吃。”
溫顏掃過一桌狼藉……
“吃上一口,可是要付錢的了。”白蘇陌道。
薛清驍立馬神色尷尬,一把把白蘇陌拉到一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了那暗香姑娘把銀子都……這鍋子不是說你請我嗎,錢你付!”
白蘇陌立馬站起來說:“很好,薛大人,下官今日覺得胸悶氣短,精神倦怠,正想向大人辭去少卿一職!”
薛清驍立馬急了:“哎,小白,小白,你這是做什麼?別走別走!”薛清驍起身拉住白蘇陌,一臉怨婦樣:“小白,是我錯了,你別走,千萬,千萬不要離開我!”
溫顏看得目瞪口呆,長公主的兒子,白家的公子,竟然還想賴她的一頓飯錢?還有這一幕狗血劇,她是不是得自刺雙目啊!
還有剛剛說什麼,暗香姑娘?
薛清驍這個紈絝子!
……
“大人,大人!”
從聽到兒子死掉,刑部尚書就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刑部侍郎六神無主,著小吏去請白蘇陌。
畢竟“公子小白”名聲在外,薛清驍為了把他綁在大理寺可沒少下功夫。
可沒想到白蘇陌簡單幹脆地給回絕了,還要浮一大白,小吏哭訴給侍郎的那番話,恰好王尚書悠悠醒來,又被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氣死。
王尚書伸出顫抖的雙手,好不容易抓住喋喋不休哭訴的小吏的衣襟,小吏一驚:“大人,大人你醒了?”
劉侍郎也急忙過來扶起王尚書:“大人,大理寺欺人太甚!”
王尚書的手不停地哆嗦,轉而抓住劉侍郎的胳膊,手指收緊,捏的劉侍郎呲牙咧嘴還不敢喊。
“元兒,元兒是怎麼沒的?”王尚書問的是前來報信的小吏。
“公子……最近公子迷上了花紅柳綠樓的花魁蘇念舞,昨天夜裏本是蘇念舞梳攏之日,公子勢在必得,蘇念舞也將絹花兒拋給公子,誰曾想到,公子突然頭顱掉落,死在當場……嗚嗚……”
“為何不連夜報來!”王尚書又疼又氣。
“小人幾個當時就封了花紅柳綠樓,可在趕往府中的路上,不知道怎麼就……就暈了過去……”
“看來,是凶手知道公子身份,特意防備著我們早去早查。”刑部捕頭沈知禦開口道。
王尚書睚眥俱裂,指著沈知禦惡狠狠地說:“查,刑部全體出動,一定給我查到凶手,給我兒償命!”
沈知禦抱拳躬身:“是!”
打馬長街,沈知禦帶領一幹刑部精英,經過大理寺門口,向金水河一帶疾馳而去。
如今這日頭剛升起沒多久,金水河這裏的花樓尚沉浸在睡夢中,被馬蹄聲驚醒,一眾花娘紛紛憑欄張望,議論起昨兒夜裏花紅柳綠樓的奇事,又評點樓下差役的樣貌,見沈知禦相貌堂堂,威儀不凡,不少花娘都向沈知禦拋出了小手絹,一時間整條街上熱鬧非凡。
沈知禦板著臉,在紛飛的小手絹裏繼續前行。
麵前的花紅柳綠樓分外華麗,縈繞著紙醉金迷的脂粉氣,這可是京中有名的銷金窟,如今卻大門緊閉,寂然無聲。
沈知禦上前,雙手一推,花紅柳綠樓的大門應聲而開,堂中熱氣早已消散不見,三層挑空樓宇內紅紗飄搖,不聞人聲,隻有一具身首異處的屍體倒在當場。
看屍體身穿提花交領長袍,應該就是王元豐了。
屍首脖頸處斷裂,鮮血濡濕了前胸後背,頭顱孤零零躺在不遠處。
沈知禦小心謹慎地走到屍體旁邊,抬頭,看向二樓的圍欄。
圍欄處紅色簾幔飛舞,其中屍體正上方所在的那處簾幔,彌漫著大片黑紅的顏色,應該是王元豐頭顱掉落的時候噴濺的血液。
據隨行的小吏說,王元豐是在二樓接過了青樓女子蘇念舞拋過來的紅絹,卻很快就頭顱滾落。
沈知禦提氣飛身,右手一按二樓木欄,就掛在了半空中,他虎目一凝,看到圍欄處有幹涸的血跡,血跡噴射狀,顯然王元豐就是在這被殺的。
簾幔拂動,隱隱有窺視的感覺,沈知禦目光冷凝:“什麼人,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