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人在找什麼?”
月滿西樓裏,暗香幾乎是一步不離地跟著溫顏,她真的怕了,尤其紅纓和金翹死的那般的慘。
“金翹和紅纓的熟客,你當真不知?”
既然是月滿西樓三大花魁,平時裏少不了明爭暗鬥,彼此不知道底細又怎麼可能?
溫顏站在暗香的臥房裏,推開窗子,正對著金翹的臥房,能夠輕易進入金翹房間,在月滿西樓院中殺人,最起碼對月滿西樓和金翹、紅纓兩人是熟悉的。
凶手雖然走了窗子,卻是金翹放了人進來,為此還把貼身丫鬟打發走了,這個人,不同於金翹的其他客人,在金翹的心目中自然不同凡響。
“金翹……金翹的客人很多,紅纓和我,向來不怎麼接別的客人的。”暗香狀似為難地搖了搖頭。
“暗香姑娘到這個時候還遮遮掩掩,就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明天。”
金翹和紅纓可是一天夜裏連續遇害。
溫顏掉頭就走。
暗香急了:“小大人——我——我說——”暗香忙攔住了溫顏,有些猶豫地道:“有一次……聽說金翹沒有接客,可我卻看到金翹的房中有一個年輕俊美的公子……”
“你看到的是個什麼情形?
“這個……”暗香有些尷尬道:“男子來青樓尋歡作樂,還能做什麼……第二日金翹容光煥發,我試探過幾次,什麼也沒試探出來。”
“可還記得那公子的樣子?”
“這……我也不過匆匆一瞥,要想一想,我略通丹青,可以畫給小大人看。”
溫顏頷首:“如此,就多謝暗香姑娘了。”
溫顏想要再去紅纓和金翹的房間裏搜上一搜,暗香說什麼也不同意。
“大人,大人——”
伴隨著十三娘的喊叫聲,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沈知禦大步踏了進來。
十三娘跟在後麵紮著手相攔。
這可是刑部的捕頭,那天進了花紅柳綠樓,她看花紅柳綠樓從此必然一蹶不振,自己這裏死了兩個頭牌,大理寺的人進進出出,就已經沒有人上門了,再來個刑部的煞星……
這年頭做個生意容易嗎,為這些個小妖精,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砰”地一聲,那煞星卻把房門關了起來。
真是晦氣,十三娘暗中啐了一口,不過權當多個人保護她最後的搖錢樹暗香吧。
“沈捕頭——”溫顏忙行禮。
“你是……”
“大理寺小吏,溫不甘,不知沈捕頭到此是?”
沈知禦點點頭:“殺害王公子的凶手還未抓到,我來看看兩者是否有關聯?”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跟王公子並案嗎?”
“莫非,大理寺的人都跟薛大人和白少卿一樣,不求真相,隻為清閑嗎?我聽聞你做捕快的時候也是勤勉!”
“不甘不過小吏,大人的決定,不敢質疑,隻不過沈大人來了,也是剛好,正有事想要請教,沈大人請。”
沈知禦淡淡地看了溫顏一眼,點點頭。
看兩人去了隔間,暗香停下了筆:“墜兒,媽媽那邊怎麼說?”
墜兒小聲道:“媽媽說了,當年她沒有追究,如今也不會說出來,隻不過如何籠絡住官家的人保住小姐的命,就看小姐自己的本事了。”
暗香略一沉吟:“取那香來!”
“小姐——”墜兒有些驚疑。
“快去!”
“是。”
暗香調了墨,鋪開畫紙,寥寥幾筆先勾了烏發,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那人的樣子……暗香煩躁地放下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打開箱籠要換身衣服,卻不想一眼就看到了一件鮮紅色的舞衣。
這樣的舞衣,她們幾乎年年都要做,隻因肌膚白皙穿紅色的舞衣更能顯出冰雪姿容來。
紅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最愛紅衣的?
金翹也是,經常穿紅衣……她們兩個,都不忌諱嗎!
她卻是很少穿的,反正薛清驍也不碰她!
一想到紅纓和金翹都是穿著這樣豔絕的紅衣慘死當場,暗香就心頭毛毛的,伸手將紅衣拎出來扔到地上道:“墜兒,將這衣服拿去燒了,看看我還有沒有紅衣,全燒了。”
墜兒應著,將新取來的熏香替換了原來的香料,自己不敢聞,三下五除二撿了幾件紅色的衣裙就要拿去燒掉。
暗香挑挑揀揀選了一件最能顯出她纖纖素腰的長裙,快速地換上,才親自端起香爐,向隔間走去。
“小大人……”暗香臉上的笑容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刹那消失的幹幹淨淨。
這隔間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底,隻是哪裏有剛剛進來的兩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