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
為《一日一談》作序:餘去歲執筆侍九七老人馬相伯先生近三月,所述老人之“一日一談”,曾載天津《益世報》,尋又轉載天主教某雜誌,北方士子莫不翕然。惟兩報所揭櫫者尚非全璧,餘方且惜之。適新城主人謂餘曰:老人南人也,而其道不南,吾儕後生之恥也!曷請諸老人?仆願服刊印發行之役。因請諸老人,老人欣然曰:諾。惟關於國家學說,意猶未竟,闡發餘蘊,俟之異日。餘退而以全稿付新城,因述其顛末於此。一九三六年二月十六日王瑞霖。
4月7日
為《中國思想界的奧伏赫變》作序。論述馬克思主義的唯物論和辯證法觀點在中國思想界的興起,對胡適派思想進行了批評。“我們當前的責任是在一方麵努力研究唯物論的辯證法的理論並且是要用眼前新鮮活潑的事實做參考去研究它;一方麵努力介紹這種學說給中國一般青年。但是要深切地了解馬克思的唯物論的辯證法,若果不精研黑格爾的唯心論的辯證法,目的是達不到的。所以於友人程始仁介紹了馬恩列諸氏的唯物論的辯證法精義(參看《辯證法經典》亞東版)以後,即決定從事於黑格爾的唯心論的辯證法的著作的介紹。”
“因為陳獨秀在民國十年以前,他自然是一個最徹底的自由主義者,即最激進的資產階級的民主主義者,但是他並不停留在自由主義,即資產階級的民主主義的階段,他不斷勇猛前進,於是就踏上另一階段,這就是‘普羅’的民主主義的階段。他的民國十年以前的自由思想,是民國以前的中國資產階級的革命運動的產品;而他的民國十年以後的社會主義與共產主義的思想與行動,乃是中國革命與世界革命的交流之產品,所以他不但不停留在資產階級的民主主義的思想階段,並且不停留在‘一個國家建設社會主義的思想階段而進到個更高的不斷革命的思想階段。’總而言之,陳氏的思想是辯證法地前進的,是由於激進的資產階級的自由主義過渡到無產階級的社會革命的思想,猶之乎馬克思、恩格斯由少年黑格爾派進而為唯物論者,由萊茵新聞時代的急進的民主主義,過渡到《共產黨宣言》時代的共產主義一樣。”
“胡先生的生涯終跳不出他所自命不凡的‘文學革命’的圈子,然而美國的‘實驗主義’卻趁此機會闖進我們這後進的資本主義社會的中國思想界。但是我們要曉得杜威的——連胡適在內——實驗主義是夾著美國的銀行大王煤油大王汽車大王等等的不可抗拒的極高度的資本主義的勢力來叩中國思想界的大門的;當時比現在更幼稚的中國民眾,尤其是小資產階級的青年學生及知識分子,自然大多數都被他風靡,作者即是其中之一。從五四運動到一九二一年,作者的思想差不多完全為實驗主義所支配,雖然那時也談社會主義、某某、共產主義,這在那時我的行動和著述中表現得很明顯。實驗主義著實支配中國的思想界足有十幾年(1917年-1931年)。”
“然而我們曉得哲學思想的鬥爭(即唯心論與唯物論,形式邏輯與唯物辯證法的鬥爭)在階級的社會中,是不會消滅的;實驗主義或許被唯物史觀從前門打跑了,他會‘改名換姓’,穿上別的外衣又從後門闖進來,所以我們現時對於實驗主義仍然要努力揭穿他的反動性和他的欺世騙人的麵目。五四運動浪潮中,中國新興的急進資產階級的思想家們,提出了擁護‘賽先生’與‘德先生’一個口號,在這個口號的進軍中,否定了建築在封建社會基礎上的一切舊禮教、舊思想;就是舊思想和舊禮教的‘奧伏赫變’。中國的學者人員梁啟超、張君勱輩也就跟在這些玄學鬼後邊搖旗呐喊,丁文江、胡適諸氏則扛起擁護科學的旗幟與之對壘。於是而有科學與人生觀的論戰。科學思想否定了玄學思想,即玄學思想的奧伏赫變。”
“在科學與人生觀的論戰當中,露出了一個‘蒼頭異軍’,即辯證法的唯物論的思想。這一思想不僅與張君勱等的玄學思想勢不兩立,即與胡適輩所代表的形式邏輯的科學思想也處於絕對不可調和的地位。李季的《我的生平》這一著作便是中國的唯心論的科學思想的一個否定,即他的奧伏赫變。著者的‘兩個思想方法的對照’也是這一門鬥爭中的一部分的產物,所以我把它改名為‘中國思想界的奧伏赫變’。奧伏赫變在言語上有兩種意義,一方麵的意思是‘保存’、‘保有’,同時又有‘使之停止’、‘使之終息’的意思。就是說,‘奧伏赫變’自身雖然就包含著否定,但並不是把舊有的思想幹脆地壓根兒完全拋棄,而是排斥舊的當中之不適於生存的部分,而保留其可保留的部分。這種現象在自然界如是,在人類的思想界亦複如是。現在和將來的思想鬥爭必定要逐漸展開,思想界的奧伏赫變,也就無時或息,本書所說,隻是一個端倪而已。”
5月
上海亞東圖書館出版高語罕的《讀者顧問集》第一集,署名王靈均。
6月
上海神州國光社陸續出版程演生、李季和王獨清整理的《中國內亂外禍曆史》叢書。高語罕因是政治上遭通緝之人,不便出麵,署名王靈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