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故人歸(二)(1 / 2)

木華忽然聞到一陣濃鬱的香味,沁人心脾,帶有一分令人陶醉的味道。她一警惕,厲聲問道:“這是誰點的香?”

在旁灑掃的宮女聽到聲,抬起頭來說:“奴婢見香爐裏空著,就順手點了一份。”

木華凝眉,一下看清那宮女的臉,赫然是昨日被她訓了話的釉彩,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喝道:“你點的是什麼香?”

釉彩自顧自忙著活計,不再回答。

木華隻覺全身氣血上湧,四肢綿軟無力,仿佛被卸掉了所有力氣,暗叫不好,拚著最後的體力,喊出聲:“蜥蜴,吞了它!”聲音竟是她也料想不斷的喑啞,她模糊猜到那香是什麼了。

一聲嘶鳴,通身碧綠的蜥蜴從袖底爬出,朝著釉彩一卷舌頭,長長的肉色輕易纏住了那釉彩的一截腿,釉彩嚇得驚慌,失聲大叫,蜥蜴早發威,張大口把她囫圇吞下肚。

這麼個頭的蜥蜴,居然能活吞下一個比它大很多的人,且身體也沒有膨脹的痕跡,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木華喘著氣,隻覺眼前出現了一片朦朦朧朧,腦殼止不住地昏沉,心刹不住地狂跳,勉強說:“去……去把……”她竟然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木華差點氣暈過去,蜥蜴還回頭,等著她發號施令。

木華強打精神,張了張唇,突然昏昏沉沉,眼簾撞進了一雙精致的繡鞋,裙擺是趙國郡主特有的紋樣。木華無聲念了什麼,無力地暈了倒下。

蜥蜴無聲無息地眨巴著眼睛看向木華,歪了歪頭,正思考她要玩什麼花樣,忽然身旁那祿兒郡主朝著木華要走近,猛然凶惡地長嘶,表示生人勿進。

祿兒郡主嫌惡地看著那隻蜥蜴,高昂著下巴,冷聲道:“別以為你這條四腳蛇真能護得了你主人。”

蜥蜴大怒,席卷出舌頭。

祿兒郡主身子一偏,附近又來一人,戴著一副鬼麵具,黑色的眼睛透出幾分狡黠,一襲杏黃色衣袍,看身形打扮是個女人,居然輕而易舉就一隻手捉住了蜥蜴的脖頸,那伸出的長長舌頭被另一隻手使勁拔出,愈來愈長。肉紅色的表皮流淌著黏答答的口水,一點一點滴在地麵上,帶了分難以言喻的臭味。

那個鬼麵具女人緩步到院中的一棵粗壯大樹旁,捉住舌頭繞著那棵大樹圍了三圈,而後取出一把利刃,將舌根斬斷。蜥蜴狂躁不安,雙眼通紅,瞳孔碧綠,四隻爪子來回擺動掙紮,被那鬼麵具女子一刀子插進身體,流出一灘臭烘烘的惡心液體,凡是被那液體沾染過的枝葉都一一枯萎,而那鬼麵具女人卻放似不受影響,把斷了氣的蜥蜴扔到陰溝旮旯裏。

祿兒郡主見除掉心腹大患,懸在心上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忙陪笑誠謝道:“多謝聖巫出手解決了這隱患。”

鬼麵具女人麵無表情道:“蜥蜴我已經解決了,答應的事莫要忘了。”

祿兒郡主連連點頭:“聖巫放心,南淼和我趙國關係向來和睦,調查三年前的失蹤案對我來說並不難。”

鬼麵具女人不再多言,徑自邁步離開。她走路生風,姿態帶了分穩重,直到出了皇宮,才慢慢摘下鬼麵具,露出一張白皙幹淨,眉眼如畫的臉,正是米車。

這三年,她忙著處理水雲間的事務,月公子也為千機門的內務忙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抽開空,她怎麼也要親自去查查,或許能和派出的暗衛得到不一樣的新線索。

她先後去了南淼和趙國,想要仔細查找三年前舜公子和月公子跳崖時的真相,據耶布盧所說,那時他完全是嫉恨木華心不在他身上,故此對舜公子予以報複。雖然他現在已經表示對木華死心,也納了許多佳麗三千,但米車還是在他身上下了不輕的毒,十年內迅速蒼老而失常,算是對他的懲罰。至於趙國這裏,除了找線索,還有就是讓安居樂業的木華嚐到教訓。

蜥蜴是舜公子撿來的,經過千機門的特別訓練,擁有吸毒的功能,想要殺死肯定不容易。但她是水雲間的人,又得到管務長老的授意,自然清楚該如何做。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

可惜,而今早已物是人非。木華,這是你該得的報應。

當太子和一些朝臣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麼一副景象。

床榻之上,紗簾之中,一對人影交纏在一起,影影幢幢,不大分明,卻再旖旎香豔不過。

一時屋子裏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冷寂。

太子惡狠狠地瞪著通風報信的惜光,後者沒有絲毫畏懼,大膽地說:“殿下,奴婢看到一個神秘男子進了木華姑娘的寢宮,心中起疑,郡主又去方便不在,就忙來稟告殿下,勞動了這麼多人,奴婢該死。”